蕭瑾萱居住的連翹院,所種的就是一棵老桂樹,桂與貴同音,自然也是盼著個好兆頭的意思。
蕭瑾萱當初在梅莊時,每年都要採梅花,打梅果的習慣,所以這手法很是熟練,不一會蹲在地上的白朮與憐心,就各自撿了一籃子的桂花了。
而正坐在一旁紫竹藤椅上的沈氏,眼見採的也差不多了,就在婢女思如的挽扶下站起了身。
接著就見沈氏取出自己的絲帕,走向了蕭瑾萱,邊為對方將額上的細汗擦去,便**溺的說道:
“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而且還是位千金小姐,這掄竹竿打花瓣的活,你到做的津津有味,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小心又該罰你了。”
沈氏體弱,雖然這小半年有白朮的調理,並時時得到蕭瑾萱的陪伴,病情見好了不少,可終究底子還沒補回來,偶爾還是會咳上幾聲的。
因此,蕭瑾萱可不想沈氏累到,忙接過絲帕自己邊擦著汗,邊又將這位二伯母扶著坐回了竹椅上。
“伯母您這就不知道了,桂花可是個好東西,不但能入藥,製茶,還可釀酒,烹飪糕點。瑾萱看著這棵桂樹,應該是上好的金桂品種,自然要趁著花期多收集一些,等入了冬後,就不愁嘗不到桂花做的點心了。”
接過竹心遞來的花籃,蕭瑾萱坐到沈氏一旁,伸手將籃子裡殘次的花瓣,仔細挑選出去,嘴裡接著說道:
“而且這桂花對止咳平喘,生津養肺,效果也是很好的,等得空時我先挑出些花瓣,然後加入溫補的材料,釀製兩罈子桂花酒。雖說酒喝多了傷身,但若每日少飲一杯,卻對身體是極好的,等瑾萱把酒釀好了,就給伯母您送去。”
眼見蕭瑾萱,事事都想著自己,沈初雲眼中閃過疼愛之色,也捧起一把桂花,幫著一併挑選了起來。
“瑾萱,伯母這身體叫你費心了,其實有你陪著,我便覺得很開心了。”
話音一落,沈氏又回身示意丫環思如,將一個包裹遞給了蕭瑾萱。
然後就聽沈氏笑著說道:“前幾日老夫人,給我送來了兩匹冰錦紗來,正巧其中一匹,是柳月紋淡紫色的料子,我想著你素來喜歡紫色,便按著瑾萱你的身段,做了套羅裙出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蕭瑾萱聞言,就直接愣住了,接著便有些失神的,將手裡的包裹給開啟了,接著一件繡工精湛的套裙,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想她這前生今世,一共兩輩子,就從未有人為她親手縫製過一件衣服。
哪怕這輩子,在揚州時,她最後已經是蕭府第一人,穿戴用度也都是最好的,但那些衣服,也不過是繡樓縫製的罷了,而至親間,就連生母楊氏也未曾給她做過一件衣服。
因此眼見著,沈氏正緊張的望著她,那神情一副生怕她不喜歡似的模樣,看的蕭瑾萱,鼻子都微微有些發酸,險些沒立刻落下淚來。
她與沈氏並非母女,可從對方身上,蕭瑾萱卻總能得到母愛的感覺。
將手裡握著的裙子緊緊的抱在懷裡,蕭瑾萱深吸一口氣,忍住流淚的衝動,對著沈氏笑著說道:
“伯母謝謝您,瑾萱很喜歡你送我的這件羅裙,從小到大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禮物,我一定好好珍惜,絕不叫這裙子汙上半分。”
一聽蕭瑾萱說喜歡,沈氏笑的比她還要開心,而且邊笑她邊搖頭說道:
“你這孩子竟說傻話,衣服做好了可不是用來供著的,弄汙用破了伯母在給你做就是了,只要你喜歡伯母就心滿意足了。”
就在蕭瑾萱被沈氏的話,感動的一塌糊塗,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時,忽然寶鴿竟從院外走了進來。
一見到寶鴿,蕭瑾萱情緒立即恢復了冷靜,雙眼更是微眯了一下,心裡已經在猜測,對方這次前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而寶鴿到了近前後,忙向沈氏與蕭瑾萱請安問好。
接著她就侷促的看了蕭瑾萱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才聲細如蚊的說道:
“瑾萱小姐,我家小姐請您去正堂一趟,懷安候過府拜見,並帶來了聘禮要與我家小姐提親,小姐說這是喜事,務必叫奴婢將您也請過去。”
如今這懷安候,指的就是錢雲鴻,子承父業,錢銘一死他便成了新的懷安候。
而聽完寶鴿的話,蕭瑾萱可沒起身的打算,她哪裡聽不出,那位嫡姐這是在和她炫耀呢,這種事情她才懶得參與進去。
畢竟華陽身為公主,也才嫁了個侯爺,蕭瑾瑜身份可沒公主尊貴,能嫁入侯門,確實是高嫁了。
而且錢雲鴻會迎娶蕭瑾瑜,這也在她意料之中,畢竟上輩子這兩人就做了一回夫妻,如今在走到一起,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蕭瑾萱才想開口回絕,寶鴿竟直接就給她跪下了,甚至還落下了眼淚。
“瑾萱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隨我去一趟吧,若是請不到您,小姐定然饒不了奴婢,您就可憐可憐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