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錢銘身死破舊禪院的事情,直到如今的第二日清晨,也依舊還沒被人發覺。
而此時各府已經在整理車輛,準備一起返回長平城內,離這所連番死人的寺院遠遠的,以免被無辜牽連其中。
如今院內都是女眷,而蕭家二少爺蕭易軍,也在兩日前送老夫人來到觀音院後,就立即從新返回了京軍營。
所以周顯睿便自請,承擔起了護衛隨行的角色,與這一應的夫人小姐,同行返回京師,也算在路上有個照應。
就在周顯睿正與蕭老夫人商量,車馬行進各府的出行順序,以及華陽屍身怎麼妥放安置的時候,忽然觀音院的主持,慌慌張張跑進了客院內。
眾人一見老方丈的模樣,也知道定然是又出事了,可還沒等詢問上半句,忽然一隊整裝嚴明,手握武器的侍衛,就直接衝了進來,然後不顧眾女眷的尖聲呼喊,直接亮出武器,並將眾人全都給圍困在了中央。
而在這足有百十來人的侍衛戎甲上,醒目的一個泰字,也清楚的表明他們是來自泰親王府的,而他們正是周顯泰是私兵,泰親王最精銳的黑甲侍衛。
果不其然,就見眾人被圍困住沒多久,周顯泰的身影在季凌楓的陪同下,快步走進了客院內。
這位泰親王,先是用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掃視了下在場的諸人後,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周顯睿的臉上,而周顯泰的身上,也瞬間散發出一陣,極具威懾力的氣勢出來。
“五弟幾日不見,皇弟別來無恙吧,為兄今日為何而來,咱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你若肯把懷安候乖乖的交出來,那咱們還是至親兄弟,如若不然的話……”
周顯泰到了最後,並未把話說完,可是語氣裡威脅的意思,卻是叫在場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而他那彷彿與生俱來的皇者氣勢,也叫人心驚膽戰,惶恐難安。
蕭瑾萱站於老夫人身後,此時也在暗中觀察這位泰親王。
在前生,這周顯泰在登基之後,曾在宮中舉行過慶賀大典,那時已經是凌王妃的她,自然也是參加過的。
可那會周顯泰,一身皇袍端坐龍椅之上,前面還有珠簾擋著,蕭瑾萱卻是沒有看清對方的面容的。
而今日,望著帶著侍衛,直接闖進觀音院的這位泰親王,蕭瑾萱不得不承認,難怪對方前生能扳倒太子,奪儲稱帝,就憑對方這份天生的王者氣度,確實有資格坐上那帝王之位。
周顯泰雖然氣勢逼人,可週顯睿卻也不是隨便能被人拿捏的角色,因此就見這位睿王殿下幾步上前,根本不受對方氣場的影響,不卑不亢的說道:
“二皇兄未說完的話,顯睿到是十分好奇,若皇弟不肯將錢銘交與您,皇兄難道還要對我出手不成。”
周顯泰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在諸皇子裡哪怕是太子,他也向來覺得對方,是個庸腐書生,半點才幹本事也沒有,而能讓他心生警惕的向來只有兩人。
一個是用兵如神,手握軍權的七弟周顯御。另一個,便是眼前這位,沉穩如冰的五弟周顯睿了。
可惜這兩人都不能為他所用,否則周顯泰相信,若得到他們的相助,別說是太子之位,便是如今的帝位,他也未必就沒有一奪的機會。
眼見周顯睿,神情自若,周顯泰也深知,對方是很難被震懾住的,當即身上的氣勢一斂,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的傲然說道:
“五弟這話就是在開玩笑了,為兄怎會對你動手,怕是為兄就是想這麼做,父王那也是不肯的。為兄叫你交出懷安候,主要還是聽聞華陽姑母,慘死在錢銘手裡,這關乎到我皇家威嚴,因此這才趕來,準備親自押送錢銘前往吏部會審,為兄也是一片好意,特意前來為五弟你分憂的,我想你定不會叫皇兄空手而歸吧。”
聞聽這話,周顯睿並未多說別的,只是叫了自己的一個侍衛出來,讓他領路帶著周顯泰直接去提人。
眼見周顯睿答應的這麼痛快,周顯泰反倒是一愣,和這個五弟,他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今天之所以連黑甲衛都帶來了,他擔心的就是對方會抓著錢銘不放,到時他好利用武力優勢,直接強行將懷安候帶走。
因此,周顯睿反常的舉動,叫周顯泰莫名的有些不安,而等到他被領到廢舊禪院,並將木門推開後,看見高懸於屋內房樑上的懷安候錢銘,如今屍體都已經發僵變硬了,周顯泰心裡的不安,當即就轉變成了怒火,瞬間神情也變的猙獰無比。
眼見太子就要因為行為有失,拜祭叛王,而被趕下儲君之位,而掌有一切證據的懷安候,如今在周顯泰的眼中,簡直比金豆子還要精貴。
可如今好好的一位侯爺,周顯睿說殺就給殺了,扳倒太子的大好機會,也變成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周顯泰到想不發火,可他這會哪裡還控制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