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半個時辰的蕭瑾萱,周顯睿並不建議的輕笑說道:
“看來四小姐,和襄兒到很相處的來,我這妹妹性子驕縱了些,向來無法無天慣了,可我瞧著她卻很聽你的話,這到真是難得。”
說話間,周顯睿對蕭瑾萱,揮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便踏出石亭,漫步在了月色之下,靜靜的向前走去。
蕭瑾萱也從新披上篷帽,輕移腳步,同周顯睿並肩而行。
“若是叫襄平知道,殿下這做兄長的,竟在背後這般數落她,定然是要和您鬧的了,而且瑾萱覺得,八公主性子爽直,而且聰穎機敏,是難得的玲瓏女子。”
話語一頓,蕭瑾萱抬起頭,向走在她右側的周顯睿身上,悄然的看了一眼,過了半響,才輕聲的繼續說道:
“先不說襄平了,到是殿下您,那日花會一別,如今到是才又見上一面,您身上的傷可都大好了,別再說什麼一切無礙的話敷衍瑾萱了,您傷勢的實情,赤靈已經告訴我了。”
周顯睿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縷無奈的笑意。
“什麼都瞞不了四小姐,你放心吧,如今本王這不是好好的,當初確實險些被個石片傷到心肺,但現在已無大礙了,就連臉上的劃痕,如今也都消去了,你不必擔心自責的。”
輕聲嘆了口氣,蕭瑾萱不知為何,眼見這位睿王殿下,說的越是風輕雲淡,她這心裡就更加內疚難安。
本想出言在詢問的她,望著周顯睿那在月色下,被襯的更加偉岸的身影,忽然想到那日花叢遇險時,彼此間的親密接觸,以及對方過分的親暱愛護。
蕭瑾萱便把到了嘴邊的關心話,又給嚥了回去。對於周顯睿,她視對方如盟友,如知己,卻從沒動過半分感情,因此她的過分關懷,若只會叫對方曲解誤會,那她寧願一個字也不去說。
因此一時間,兩人都不在說話了。周顯睿也意識到,彼此的氣氛,似乎有些沉悶,但他本來也不是話多之人,到還真不知此情此景下,該說些什麼打破這份沉默。
一時間,醉人的月光下,就見他二人拖著長長的影子,相伴的走在夜色之中,雖然彼此在未言語一句,可倒也算是分外的寧靜安詳。
而這份寧靜,直到兩人走到觀音院,西北角一處荒廢的禪房前時,才被最終打破。
因為就見文昕和赤影,竟從前面不遠的一間破舊禪房內,向他二人迎了過來。
周顯睿一揮手,示意赤影兩人無需多禮,然後就望了禪房一眼,沉聲問道:
“懷安候可有招出,指認太子的證人被藏匿在何處,時間緊迫,咱們只有一晚撬開他嘴巴的時間,按我估計,明日一早我那位二皇兄,必然就要趕來了。”
季凌楓離開時,已經過了晌午,等到他策馬趕回京師城內,將事情彙報給周顯泰,對方在一番商談,恐怕這時辰也到了城門該落下的時候了。
而周顯睿相信,等到明日一早,城門只要一開,他那位二皇兄,必然是要立即趕來,搭救懷安候的。
一旁聞聽這話的赤影,卻搖了搖頭,聲音透著無奈的說道:
“因為王爺事先有交代,不能給懷安候用刑,以免留下外傷,所以能逼他開口的手段著實不多,因此直到現在,卑職無能仍舊什麼也沒逼問出來。”
蕭瑾萱聞聽這話,淺淺的笑了一下。
“錢銘會死扛到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他手裡的籌碼,可是能撼動太子儲君之位的一把利器,別說你們沒用重刑,哪怕就是百般大刑都用上了,這位懷安候也未必就會屈服的。”
一旁的文昕,從錢銘被抓,就從旁協助赤影,因此也見識到了錢銘的難纏,當即就皺眉說道:
“瑾萱,那你說現在可怎麼辦好,打又不能打,殺也不能殺,可這懷安候就是死鴨子不張嘴,難道真是要和他繼續耗下去,然後等著泰親王來了,將他救走不成。”
周顯睿顯然也覺得,文昕說的話不假,眼下雖然錢銘落入了他們手裡,可若不能從對方嘴裡,得到有用的訊息,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也都是白費苦心了。
可蕭瑾萱忽然冷笑了一下,然後就望向了關押錢銘的那間禪房,聲音清冷的說道:
“打自然是不行的,他身上若徒添傷口,只會給咱們惹來麻煩,引起旁人的的猜忌。但不能打,未必就不可以殺,既然人證之事,錢銘一直守口如瓶,沒叫任何人知道,他如此這般捨不得將人證供出來,那咱們何不成全他,就讓這位懷安候,帶著他的籌碼一起去死吧,向來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嚴的,如此太子之危照樣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