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彎身撿起地上酒杯的錢雲鴻,聞聽這話,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父親說的不錯,母親雖然身為公主,可也不該如此殘害我錢家血脈,這要是長久下去,我錢家必然人丁單薄難成氣候。”
因為喝了酒,而雙頰微紅的錢銘,別看他如今已顯醉態,可這腦子到還不糊塗,因此錢雲鴻這番,有些落井下石的話,還是立刻就讓他警覺了起來。
並狐疑的問道:“鴻兒,昨晚我記得事出之後,你母親原本已經脫去嫌疑,就是你站出來加以指正,這才坐實了你母親的罪責,如今你非但不為你母親求情,還橫加指責,為父怎麼覺得,鴻兒好像很希望,你的母親大難臨頭似的呢。”
錢雲鴻心裡一顫,暗恨這位父親還真是隻老狐狸,他才稍微心急了些,不想對方竟就懷疑起他來了,當即錢雲鴻趕緊穩住心神,半點不漏慌亂的跪在了地上。
“父親明鑑,您這話可真是冤枉孩兒了,華陽公主雖不是孩兒的親生母親,但對方與我卻又養育之恩,我怎麼會想去害自己的母親呢,雲鴻可萬萬不敢有這種心思的。”
話音一頓,接著錢雲鴻才自嘲的笑笑,神情間也有了幾分落寞的繼續說道:
“說句父親不愛聽的話,雲鴻出身不好,而華陽公主就是孩兒最好的靠山,有母親在一日,雲鴻的侯府繼承權才能安穩一日。若是母親出了事,不能再庇護與我,那對於孩兒來說,絕對沒有半點好處,所以於情於理,雲鴻都沒有故意去害母親的理由,希望父親定要明白孩兒的清白。”
一直皺眉仔細聆聽的錢銘,也被錢雲鴻這番真誠無比的話給說服了,覺得確實是自己想太多,冤枉了這個兒子。
伸手將錢雲鴻扶起,錢銘語重心長的說道:
“鴻兒長大了,知道為侯府著想了,是為父酒喝的太多,腦袋糊塗這才疑心與你,鴻兒可切莫因此就與為父生了嫌隙。這懷安候府,將來還得靠你扛起來,至於你母親不管她將來如何,你侯府繼承人的身份,為父也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叫任何人替代你分毫的。”
聞聽這話,錢雲鴻的臉上露出誠惶誠恐之色。
“父親千萬別這麼說,為侯府著想是雲鴻應盡職責,因此孩兒還是想規勸父親一句,您還是去看看母親吧,哪怕只是在眾人面前逢場作戲也好,父親總該把這個態度表現出來,否則若是有人說您苛待公主,那便是不把皇室放在眼中,聖上是定然要怪罪的。”
眼見錢雲鴻分析的甚為有理,懷安候點點頭,整理了下儀容然後站起了身。
“鴻兒這話不錯,那我這就去看看你的母親,咱們這面上功夫,確實要做到位些。”
但凡世家大族,往往面子比生命看的還重,而且錢銘也算想明白了,就算要和華陽算賬,也大可等對方傷好後,回到侯府內在細算那也不辭,確實犯不上眾目睽睽的,讓旁人看了笑話去。
因此在錢雲鴻的建議下,錢銘在去往華陽房內的路上,特意逢人就說他要去看望華陽,為的就是在眾人眼中,留下個寬厚大度,善待公主的形象。
等錢銘這一路走下來,嘴都快笑的發僵時,這才可算到了華陽被禁足的房門前。
等到錢銘開啟門,才剛剛邁進去半隻腳,一個紅木匣子就仰面飛了過來。
“父親小心!”
錢雲鴻眼明手快,一下就將錢銘給推開了,可他自己的右臉卻被這飛來的匣子,給劃出了一道紅痕。
被推的一個踉蹌,錢銘勉強才被摔倒,這時他才算看清,向他丟來匣子的人,正是如今還拿眼瞪著他的華陽公主。
經過**才算壓下去的怒火,這下算是又爆發出來了,錢銘怒不可遏是指著華陽,憤恨的說道:
“豈有此理,我就不該來看你這潑婦,就你這模樣也配作公主,你才殺了我的孩子,如今還想謀殺親夫不成,華陽你信不信,本候這便先要了你的性命。”
華陽這會,已經又將軟榻上的茉莉香枕抓在了手裡,一聽錢銘這話,當即就把枕頭也砸向了對方。
“想殺了本公主,錢銘我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動我吧,那個小賤人別說不是我殺的,就真是我乾的那又如何,竟敢揹著我懷上賤種,她那是死有餘辜,本公主何錯之有。”
錢銘如今認定憐心肚子裡懷的孩子,就是他的親生骨肉,而這會華陽卻將孩子叫成了賤種,那他這個孩子的父親又是什麼,難道還是老賤種不成。
越想越氣的懷安候,加上來之前還喝了酒,都說這酒水最能壯膽,因此這會錢銘也顧不得華陽的身份了,上前就是一巴掌直接呼在了對方的臉上,然後這夫妻二人就扭打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