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這一晚睡的極不安穩,殊不知對於有些人,這同樣是個不眠之夜。
懷安候府,華陽居住的梧桐院內,如今夜色已黑,眼看在有半個時辰,都要到子時了,可主屋內,仍舊燈火通明,透過窗紙,還能看見一個人影,在屋內走來走去,沒有一刻停下的時候。
而這映出的人影,其實也非旁人,正是華陽公主。
又焦急的往窗外望了一眼,卻仍舊沒有任何動靜,華陽煩躁的嘟囔道:“都走了一天了,也不知雲鴻將事辦妥了沒有,若他這回在叫本公主失望,那他這個小侯爺,也算做到頭了。”
聞聽華陽這話,陪站在側的一名身穿柳綠色的貌美婢女,彎眉輕皺,接著忙輕聲說道:
“公主何必發這麼大的火氣,我想鴻少爺定是因為,要盡心給您辦事,這才回的晚了,要不奴婢先伺候您休息,有什麼等明個在說。”
華陽看了眼,說完這話就上前來扶她的綠衣婢女,她嘴角一挑,卻冷哼了一聲。
“憐心,看來今日侯爺不在府中,你算是有時間回來伺候我了,不過你現在可是侯爺的心尖寶,本公主哪敢勞煩你來伺候呢。”
原本臉上帶笑的憐心,一聽這話,忙惶恐的立即跪下了。
“公主這話真是折煞奴婢了,憐心是從您院子裡出去的,無論何時我都不敢忘了您的恩典,何況侯爺對奴婢不過是圖個新鮮,侯爺的心裡,最惦念的自然是公主您了,憐心絕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還請公主明鑑。”
憐心這番話,將自己說的在卑微不過了,華陽聽後,心裡那團嫉妒之火,才算洩去了不少。
這女子一上了年紀,免不了就會年老色衰,華陽才嫁進侯府時,仗著容貌年輕,身份貴重,自然可以肆無忌憚的打壓府中的妾侍。
可隨著年齡增長,加上她一直沒生出嫡子,懷安候錢銘,在想納妾,她雖氣惱,可也無計可施。
為了地位不被動搖,無奈之下,華陽也不得不主動往錢銘房裡送人,而憐心便是她送與自己夫君的通房婢女。
華陽當初會選憐心,也是因為對方服侍她時,一向嘴甜上心,容貌也俏,是個機靈的。
而這憐心自打被送去後,確實沒叫華陽失望,這小半年裡,錢銘幾乎都是獨**對方,對此華陽自然是喜憂參半了。
因此每當錢銘不在府裡,憐心回來伺候的時候,華陽就總忍不住,擠兌她幾句,宣洩心裡的妒忌之情。
又看了一眼,規矩跪著的憐心,華陽心裡痛快了,於是神情高傲的,叫對方從新站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忽然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華陽心裡一喜,忙叫憐心去開門,然後就見被她盼了多時的錢雲鴻,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見錢雲鴻回來了,華陽等不及對方坐下,甚至連杯茶也沒遞過去,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雲鴻,事情可辦妥了,那蕭家小姐,可願意幫你,她不會將我們籌謀的事,告發出來吧”
錢雲鴻喘了口氣,聞言忙笑著說道:“母親儘管放心,蕭瑾瑜本就和她那庶妹不和,加上前幾日,她的額頭受傷,也遷怒與蕭瑾萱,如今還落了條疤,更是恨上加恨,哪有不與我聯手的道理。”
一聽事情妥了,華陽揚頭笑了一下,看著錢雲鴻,也難得的和顏悅色起來。
“說起來,這事能成,大半都是鴻兒的功勞,若不是你暗中下手,將蕭瑾瑜那傷口加重,怕是她也不會這麼輕易,鋌而走險,與我們聯手呢。”
錢雲鴻聞聽這話,並未言語,只是眼中精光一閃而逝,無聲的笑了笑。
沒錯,那日蕭瑾瑜受傷,雖然耽誤了些時間才就醫包紮,可錢雲鴻私下問了那大夫,得知因為傷口不深,所以癒合後,就可恢復如初。
蕭瑾瑜容貌出眾,當得知那傷口,不會損傷對方面容時,錢雲鴻也確實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臉蛋若是毀了,他也覺得實在可惜。
可忽然,他轉念一想,若是蕭瑾萱的傷痕醫治不好,留下個疤,那蕭瑾瑜的憤恨,可想而知,該有多大。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錢雲鴻心裡就生出了一條歹毒的計策。
據他觀察,蕭瑾瑜與蕭瑾萱,這姐妹倆很是不和,因此他就想到,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叫這姐妹倆徹底反目,不死不休,從而更好的為他所用。
主意打定後,錢雲鴻就收買了,給蕭瑾瑜包紮的大夫,將原本用來治癒傷口的藥,私下改成了損傷肌膚的藥物。
因此原本沒有大礙的蕭瑾瑜,在拆開紗布後,才會留下那道醒目的疤痕,而這一切,全部是出自錢雲鴻的手筆。
而之前錢雲鴻,一定要把蕭瑾珂留在蕭瑾瑜身邊,也並非真的是為了給她解悶,而是每日換藥,為防被人發現蹊蹺,因此才把這個表妹,安排在了對方的房內。
可憐蕭瑾瑜,還自得的以為,自己算計到了錢雲鴻,殊不知,這個才和她翻雲覆雨過的男子,從花會那日起,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早一步的算計起她了。
但對於錢雲鴻,歹毒用心,根本毫無察覺的蕭瑾瑜,這一晚卻睡的十分香甜,在夢裡她還夢到,與對方如何恩愛,相守相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