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如此失態,主要還是眼見蕭瑾萱,都是她掌中之物了,偏就殺了個睿王出來。
如今錢雲鴻這一分析,她也冷靜了不少,望著寶劍出鞘的周顯睿,華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還真不敢輕舉妄動了。
別看她在外人面前,是皇室高貴的公主,可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
論親疏,她不是明帝的親妹妹,生母也只是先皇一位不得**的妃嬪。
而周顯睿可是皇子,明帝只有這麼一位五皇子,卻有無數個庶出的妹妹,所以和周顯睿一比,她在尊卑方面,根本沒法和對方相爭。
頭腦一清醒,華陽便打起了退堂鼓,可眼見自己親自出馬一回,除了燙傷了蕭瑾萱一隻手,就在無其他作為,當即又覺得很不甘心。
因此喊打喊殺的話,華陽是不在說了,轉而卻說道:
“今日就算這蕭瑾萱,罪不至死,但她打翻皇后御賜茶具,本公主是定要罰她的,我想皇侄不會在相攔了吧。”
華陽已經想好了,既然今天要不了蕭瑾萱的命,那就將對方打個半死,最好弄成殘廢,讓蕭瑾萱以後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一種折磨。
可是周顯睿,仍在自責,若是在早趕到半刻,蕭瑾萱就不用受到燙傷之苦了。
因此他哪裡捨得將蕭瑾萱,再次交到華陽的手裡,被對方任意懲處。
“一副茶具,若是姑母想要,本王可以送你副更好的,但若姑母一定要罰,也不是不可以,但您今日那番,要為遠寧縣主報仇的話,我也會如實的稟告給父皇,讓他來評判下,姑母執意要動刑,到底是要維護皇家顏面,還是在公報私仇,我想父皇睿智,孰是孰非,必有公論。”
幾句話嗆的華陽,險些沒背過氣去,剛剛她氣憤之下,口不擇言,如今卻不想被周顯睿,給拿捏著不放,並以此要挾。
可這些事私下裡如何都好,若真捅到御前,華陽心裡也是發虛的。
畢竟前不久,明帝才當眾讚揚過蕭瑾萱,到時公論起來,這位皇兄,未必就會偏向於她。
一旁的錢雲鴻看的出,華陽退意已生,只是這位睿王太過強硬,竟是半個臺階也不給華陽,所以這才僵持住了。
心知在這麼下去,丟臉的必是華安侯府,錢雲鴻趕緊出來,打起了圓場。
“睿王殿下,您與我母親,可是姑侄,何必要將事情弄大,鬧到陛下面前呢,只是這副茶具,確實是我母親心愛之物,所以才不免動氣,言語有失之處,請殿下,瑾萱小姐,切莫當真。”
聞聽這話,周顯睿眉頭輕皺一下,想到這錢家人,幾次三番難為蕭瑾萱,他心裡的無名之火,就又冒了出來。
可是還沒等他說話,蕭瑾萱卻在身後,隱晦的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後從容的走上前來,臉上掛著淺笑的說道:
“今日都是瑾萱的不是,笨手笨腳,惹惱了公主,如今瞧著睿王殿下,一身輕裝,想來走這條路,也是去賞花會的吧,為了瑾萱到叫您費心了,今日的事全都是誤會,本是吉慶的日子,月季花會,一年可就一次,咱們還是賞花要緊。”
見蕭瑾萱出言相攔,周顯睿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順著對方的意思,不在計較了。
而錢雲鴻也連聲附議,一時間,剛剛還對持拔劍的雙方,都默契的的將之前的不愉快掩去了,轉而從新啟程,向著花會處趕去。
可如今的華陽,哪裡還有心情賞花,仇沒報上,還被周顯睿當眾落了面子,冷哼一聲,她上了馬車後,便推說身體不適,直接調轉車頭,回了懷安候府。
而蕭瑾瑜為了在華陽面前,乖示好,也忙吩咐蕭瑾珂,陪同華陽一同回府,以此表示自己的關懷之情。
至於錢雲鴻並未跟著華陽回去,而是獨自跟在了帥府的隊伍裡,名義上是陪護蕭家姐妹,實則卻是覺得,今日周顯睿來的唐突,似乎還與蕭瑾萱,關係匪淺,這不由不讓他,心生警惕,要細心留意下了。
而蕭瑾萱獨自一人,從新回到自己的馬車上,今日出行她並未將白朮,竹心帶在身邊。
白朮被她留在沈氏那,為對方煎藥診脈。
而竹心,因為鬼祟一事時,在露薇院被傷的很重,如今才剛剛痊癒,她自然也沒忍心,叫對方跟著出來了。
因此如今,蕭瑾萱孤零零的坐在馬車裡,望著手背上紅腫起泡的傷處,她輕輕吹著氣,以此緩解,傷患處,傳來的陣陣火辣痛感。
就在這時,忽然她的車窗簾,被人從外掀開了,接著一個青玉小瓷瓶,就被人伸手遞了進來。
然後周顯睿的聲音,也在窗外響起了:
“四小姐,這是上好的傷藥,可清熱解毒,止痛消腫,對你手上的傷,在適合不過,你快拿去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