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一身素淨的羅裙,頭上不戴任何珠釵,身上也不點綴飾品,加上她神情冷淡,面容清秀,叫人看了,就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而老夫人,原本見有人竟敢出言,違逆她的意思,當即臉就沉了下來,但當她看清來人後,老夫人神情一滯,惱怒之色很快便被她斂去了。
並且,老夫人還連忙說道:“金川,快扶二夫人坐下,初雲你也是的,身體不好怎麼還來這了,最近咳的可輕些了,我那新得了幾盞血燕窩,一會就叫人給你送去。”
若說這老夫人,在帥府後宅裡,能讓她和顏悅色,並惦記在心裡的,除了蕭瑾瑜,便是眼前這位沈初雲了。
對於蕭瑾瑜,老夫人是**愛,而對這沈氏如此特別,那是因為心裡的一份愧疚。
這沈初雲是老夫人的第二子,蕭華的正妻,可對方過門三個月,蕭華就披甲上陣,一走在未回來。
沈初雲從此新媳變**,頂著蕭華未亡人的身份,一過就是十幾年,所以對於這個媳婦,老夫人總是另眼相看些的。
而且沈初雲出身不俗,她的父親是三朝元老,六部尚書沈牧,監掌六部諸事,位同副相,很受明帝倚重。
而沈家也同蕭家一樣,是京師五大家族之一,所以無論是愧疚,還是忌憚,對沈氏,老夫人總是禮遇有加,和顏悅色。
對於老夫人的關心,沈初雲躬身謝過,一雙寂寥的眸子,緊接著,就望向了蕭瑾萱。
“初雲本是久病之人,本不該帶著病氣過來的,只是若我不來,只怕瑾萱侄女,今日就要被這江湖術士,給冤枉了去,還要揹負不詳的名聲。”
錢氏聞聽這話,臉上焦急之色閃過,她真沒想到,一切都要事成的時候,這二房的沈初雲,會突然出現,還袒護蕭瑾萱,當即她就冷笑了一下。
“二嫂既然久病,那就更不該操這份閒心,你之前沒來,所以並未看見,老神仙的道術之高,瑾萱是否不祥,我們這些人都是親眼看見的。”
沈氏面無表情的看了錢氏一眼,聲音冰冷的說道:
“弟妹看見什麼,我確實不知道,但我也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跪在地上的這個竹心,一個時辰前,昏迷的被人抬向露薇院,既然竹心被認定是鬼祟附體,那我看到的這一幕又如何解釋。”
接著沈氏望向老夫人,繼續說道:“初雲今日偶感外面,風和日麗,便出來走走,誰中在露薇院前的花園裡,就看見了這一幕,當時覺得奇怪,就叫丫環去查,這才知道,那昏迷的丫頭叫竹心,是瑾萱侄女的貼身丫環,接著又聽說這裡出了事,所以便趕過來了。”
其實剛剛蕭瑾萱要講出實情時,老夫人就知道,這裡面另有玄機,只是為了趕走蕭瑾萱,對方才假裝不知。
可如今沈初雲身份不同,老夫人自然不能再裝糊塗,也只能,不情不願的問道:
“如此說來,此事還真透著古怪,初雲那你可還記得,將竹心抬來這裡的人,長得什麼模樣,如此老身也好將人擒來,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沈初雲聞言,搖了搖頭:“當時那人頭低的厲害,我並未看清對方的長相。”
錢氏聞言,哼笑了一下:“二嫂,我看是你病糊塗,看錯了吧,何況你若找不出那人,那你說的話,也不能作數,畢竟沒有證據的事,誰知道你是不是有意偏袒。”
望著錢氏那刁鑽的樣子,沈初雲閃過厭煩之色。
“看見便是看見了,我沈初雲從不像有的人,顛倒黑白,冤枉好人,我只是將我看見的說出來,信不信與我何干。”
一聽這話,老夫人忙瞪了錢氏一眼,責備的說道:“鳳瑛,怎麼和你二嫂說話呢,她是你嫂子,半點規矩也沒有,還不趕緊賠禮。”
錢氏聞言,眼中閃過不甘之色,這沈初雲沒了丈夫,難道她就不是**嗎?都是兒媳婦,可這老夫人,卻總是高看對方一眼。
但老夫人發話,錢氏又不得不照做,剛要上前,賠上幾句不是,沈初雲卻先開口,攔住了她。
“違心的話就不必說了,我也根本不想聽,而且弟妹說的也對,空口無憑,我的話難以取信,也是情理之中,但剛剛進門時,我聽四小姐言中之意,似乎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何不就聽她說上一說,若還不足以證明無辜,到時在將她趕出府去,也不遲吧。”
而一旁的趙氏,心裡的害怕一去,也忙說道:“沒錯,老夫人,咱們就聽聽瑾萱要說什麼,就算要趕這孩子走,也不差這會功夫,您說是吧。”
趙氏,沈氏都這麼說了,哪怕是老夫人,也不能再一意孤行,拂了兩位媳婦的面子,也只能不情不願的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