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今日之事,是解釋不清了,六皇子一咬牙說道:“五哥,我是皇室子弟,今日之事,我要回到京師,親自和父皇解釋,在這之前,無人能治我的罪。”
宋夫人聞聽這話,眼中閃過,嘲諷的神情,今日這局雖好,可終究有一點不足,那就是沒有任何人,親眼看見六皇子殺人。
但是不要緊,只要接下來這一幕發生了,她不信六皇子還能開脫的了。
接著就見宋夫人,不著痕跡的看了那齊華一眼,然後就微微點了下頭。
齊華見此,眼中閃過果決之色,然後便見他忽然衝向了六皇子,接著竟抓著對方,就往錢瓔珞屍體旁拽。
“六皇子,你是皇族難道殺人就不用償命了,如今還想將我家夫人拉下水,你如何行兇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我便是證人,等到了京師,我一定要將自己看到一切,全部說出來!”
說著話間,兩人就又扭打的進了牢房,接著齊華猛的一轉身,後背正好對著牢門,用自己的身子,將視線擋住,讓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二人的動作。
然後就見他抓住一個空檔的機會,猛的從衣袖裡,抽出來一把刀。
六皇子被這變故嚇壞了,以為對方這是要殺他,抽身要往後退,可是卻被對方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裳。
接著齊華,只以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透著一股哀傷的說道:“殿下可否知道,小的一直仰慕我家小姐,可你們竟將她害的那麼慘,我卑微人輕,這輩子什麼也不能為艾佳小姐做什麼,現在就讓我用自己的性命,來為她做件事情吧。”
他話音一落,根本不給六皇子反應的機會,手中的刀,忽然刀尖一轉,徑直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一口鮮血,瞬間從齊華的口中噴出,可他卻對著六皇子,滿足而猙獰的笑了。
接著他猛的推了對方,轉身便向牢門外跌跌撞撞的跑去。臉上的神情,也變的極度驚恐。
“睿王殿下……咳咳……救救我,六皇子殺人滅口,您救小的……救。”
話沒說完,齊華就栽倒在了地上,生命也隨之走到了盡頭。
當他的眼睛無力閉上的前一刻,恍惚間,他似乎看見,一位妙齡的女子,正坐在桃花樹下,淺笑秀婉的撫著古琴。
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周顯睿,在齊華嚥氣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徹底變得肅殺起來。
“大膽周顯祺,眾目睽睽之下,你也敢殺人滅口,身為皇子,如此目無王法,殺虐成性,若不將你拿下,我手中這金龍劍,有何顏面在佩戴身上。”
說完,他便立即揚聲吩咐道:“來人,將六皇子拿下,立即戴上枷鎖,送回京師,交給吏部按章程審訊,遠寧縣主和齊華的屍體,一併帶回,本王這話,在場諸位,可有異議。”
如今一條人命,當眾而死,這事可大可小,但周顯睿抓著不放,其他官員哪還敢開口,自然沒有異議。
而宋彭這會正死盯著自己的妻子,本能的他覺得,自己這位夫人,今天都透著古怪在裡面。
但還沒等他看出端倪,周顯睿的話又傳來了。
“宋府尹,我將縣主,關押在揚州大牢裡,如今她卻死了,你也難辭其咎,這個烏紗你也不必戴了,和六皇子一同回京謝罪去吧。”
宋彭聞言身子一軟,就癱跪在了地上,而任誰也看得出,睿王這是在給揚州官場大洗牌呢,六皇子被拿下,宋彭又要一同回京,這揚州從此便群龍無首了,周顯睿調查鹽運一事,怕是任誰也攔不住了。
冷冰冰的掃視了眾人一眼,他對身邊的侍衛接著說道:“兩名死者身上的證據,全部收集好,封存護送交由刑部,至於各位大人,還是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就一揮袍袖,面無表情的走出了牢房。
周顯睿走出大牢,臉上冷峻的神情一緩,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從容,並望向了一旁的赤靈問道:“她人在哪,帶我過去。”
赤靈眼中閃過一絲不情願,但還是點點頭,領著周顯睿,向牢房旁,一處二層的觀望臺走去。
這觀望臺,往日是獄卒負責站崗,留意大牢內外動靜的地方,不過如今閒雜人等,都被赤影解決乾淨了。
此時的觀望臺上,只有蕭瑾萱隱在暗處,靜靜的看著牢房外的一舉一動。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上了樓,周顯睿的聲音也傳來了。
“四小姐,我就知道你不會走,看來你對本王的能力,還有所質疑,幸好今日之事,本王不辱使命完成了,否則豈不是要讓四小姐失望了。”
蕭瑾萱轉過身,福了一禮,溫婉的笑了。
“殿下說笑了,您足智多謀,瑾萱怎會不放心,只是凡事沒走到最後一步,都會存在變數,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周顯睿頗為認同的一點頭,笑著嘆了口氣。
“在四小姐面前,本王可當不得足智多謀這四個字。今日之事,從籌謀到出手,都是四小姐運籌得當,本王只不過是在最後,將四小姐努力所得的果實,取走罷了,說起來本王又欠下你一份人情了。”
他這話不是恭維,說的可謂真心實意。
畢竟按照那****的打算,是要當眾處決了錢瓔珞,然後逼著六皇子離開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