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蕭瑾萱,聽得出這是李媽媽的聲音。
接著一陣痛哭的聲音傳來:“蘭芷知道了,我這就出去。”
話音一落,不多時,門簾就被掀開了,接著蘭芷就捂著紅腫的臉,哭著跑出來了。
當她一抬頭,看見站在門前的蕭瑾萱後,整個人愣了下,接著忙低下頭,哭著快步跑開了。
一旁的竹心見狀,臉上閃過不忍,剛想說話,文昕卻先開口了。
“這蘭芷自從被瑾萱趕走後,她說謊誆人的事,也是人盡皆知,如今這府裡就沒一個待見她的,被指到大夫人這當差,如今挨打受罵,也是她活該,若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文昕說完,就衝著竹心搖搖頭,後者怎會不知他的意思,點點頭,壓下心裡的難受,什麼也沒有說了。
蕭瑾萱沒說話,她絕非鐵石心腸,只是沒規矩不成方圓,她前生就是太遷就旁人,結果害苦了自己,這種錯誤她是不會再犯的了。
白朮掀開門簾,蕭瑾萱走了進去,迎面襲來的便是一陣寒氣,寧氏這房子裡竟是連盆碳都沒有,溫度和外面,竟也差不到哪去。
原本還咒罵不停,猶如潑婦的寧氏,在見到蕭瑾萱的瞬間,立即衝到**邊,從枕頭下取出一把剪刀,然後死命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接著她惡狠狠的說道:“蕭瑾萱,你趕緊將我可憐的蓮兒接回來,大夫說了,她只是驚嚇過度,細心調養,還是能好起來的,可你這死丫頭,卻將她送走,你若不把女兒還給我,我便死在你面前。”
冷眼看著,喊得聲嘶力竭的寧氏,昔日那端莊大度的模樣早就沒了,蓬頭露面,衣衫不整,滿臉的猙獰,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蕭瑾萱笑了,淡然說道:“母親錯了,就是因為家廟安靜,利於養病,所以女兒才提議,叫嫡姐去那養病的,母親覺得不妥,可父親卻是應允的,難道母親如今是在質疑父親的決斷嗎?”
寧氏聞言,更加的激動:“若非你個賤人在旁挑唆,老爺必不會趕蓮兒走,你立即將蓮兒接回來,否則我現在有個好歹,你就等著背上個謀害嫡母的罪名吧。”
冷眼瞧著,猶如困獸掙扎的寧氏,蕭瑾萱含笑說道:“我逼死嫡母?那你道問問,何人看到了。”
接著她如冰的眸子,在屋內人的臉上掃過,冷聲問道:“李媽媽,你可曾看見我來過雅翠院?”
正費心要去搶寧氏剪刀的李媽媽,聞言面色一變,立即恭順的說道:“奴婢按列巡視雅翠院,從未看見四小姐來過。”
蕭瑾萱滿意一笑,揚聲說道:“母親可聽清了,你那條命威脅不了我,還是快把剪刀扔了吧,您可是大夫人,別連這最後的體統也失了。”
寧氏喘著粗氣,無法置信的指著蕭瑾萱,可握著剪刀的右手,終究是無力的垂了下來,而她整個人,也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原本蕭瑾萱不來見她,寧氏還總以為,對方是心裡有愧,還忌憚著她幾分。
如今看來,人家哪裡是怕她,根本是將她當成了螻蟻,不屑理會罷了。
看清現狀的寧氏,立即換上一副淒涼的模樣,眼淚奪眶而出:“瑾萱,我知道你怨我,過去是我苛責你了,但咱們到底是一家人,蓮兒畢竟是你的親姐姐啊,她如今病著,你就算不願接她回來,請個大夫去給她瞧瞧可好,何況我雖害過你,但你現在不也好好的,為何還要如此計較,老天爺都看著呢,你當真要把事做的如此狠決。”
蕭瑾萱聞言,卻掩唇笑了起來,眼中竟是嘲諷的神情,冷冷的望著寧氏。
她如今還好好的?難道對方沒刁難死她,她還得感恩戴德了不成,老天爺確實都看著呢,若非老天有眼,她如何能重生而回。
一揮手,蕭瑾萱說道:“你們全都出去,我和母親有話要說。”
眾人聞言,都福了一禮往外退去,唯有文昕走了兩步,卻又折回來說道:“瑾萱,我不放心你自己在這,讓我留下來吧。”
蕭瑾萱看了眼文昕,望著對方滿眼的擔心,是那般真摯,她心裡忽然一暖,點點頭應允了下來。
人和人之間,確實很奇怪,有的人哪怕只是初識,便會覺得心意相通,想要親近
而有的人,哪怕只是匆匆一瞟,都會覺得心裡不喜,更不願去結交。
這大抵說的就是緣分,而對於文昕,蕭瑾萱從看見對方的第一眼起,就莫名的覺得很信任,踏實。
所以接下來,哪怕和寧氏的談話,並不該讓人聽到,但她竟並不在意文昕在場。
這對於她謹慎小心的性格來說,這份信任,當真是十分的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