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顯御那顛倒眾生的容貌,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戶部尚書家的女兒,就不顧這位縣主的警告,丟了個荷包給御王。
結果這事讓錢瓔珞知道後,竟直接將對方脫個精光,挑去手筋,丟在了街道上。
並說在有給周顯御亂送東西的,一律廢去雙手。
這事在當時鬧的很大,想那戶部尚書只有一子一女,獨女死的這麼悽慘,他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但最後這位縣主,後臺實在夠硬,也還是不了了之了。
如今將一切都對上號後,蕭瑾蓮立即就想到那日,她被周顯御攔住馬車的事,定然是被這位縣主瞧到了,所以才惹來對方的針對。
可知道原因後,蕭瑾萱更加懊惱了,若她真傾心周顯御,被人針對倒也不冤枉。
可她半點沒那個心思,平白卻惹來這麼個善妒的瘋子,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難怪她昨日才回府,宋家的請帖上竟會有她的名字。而同為庶出的蕭瑾瑩,卻不在受邀之列。
當時她就覺得奇怪,如今在看這滿廳,一個庶出都沒有,看來都是這宋家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徹底的突顯她的卑微,讓她被排擠諷刺。
想明白一切後,蕭瑾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伸手接過那張紙,她看了幾眼,忽然一笑問道:“縣主當真要我當眾讀出來。”
錢瓔珞只當蕭瑾萱,這是在強撐,急不可耐的說道:“羅嗦什麼,叫你念,你就唸,快些。”
點點頭,蕭瑾萱淺淺一笑,眼中一抹嘲諷閃過,緩緩開口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回幾人”
這溫婉的聲音,瞬間讓錢瓔珞石化當場,愣了幾秒後,才雙眼噴火的瞪著蕭瑾萱,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群探子都是廢物嗎,不是說這個庶女,無才無德,什麼都不會嗎?
可如今她不但琵琶彈得好,根本就是個識字的,如今她這臉可丟大了,她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可是還沒等錢瓔珞,從這波刺激中回過神,蕭瑾萱下一波的刺激,立即就送到了。
就見她忽然舉起,手中拿著的紙張,然後笑的及其親切的說道:“這首詩我若沒記錯,是前唐詩人王翰的名作,不過縣主說是為我賦詩,可這首詩雖然提到琵琶二字,但卻是描寫邊境塞外,征戰艱辛的詩句,於今日的情景,可是頗為不符啊。”
錢瓔珞面上一紅,她向來在家受**,也沒人逼著她學什麼,今日她只是要當面羞辱蕭瑾萱,記得這首詩裡有琵琶二字,就給寫出來了,可怎想,如今卻成了對方,挖苦她的理由了。
感覺到廳內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哪怕沒人說什麼,錢瓔珞都覺得像刀子似的,讓她坐立不安。
眼見錢瓔珞那窘迫的樣子,蕭瑾萱心中冷笑,竟然敢來招惹她,那就要做好被返虐的準備,被對方那驕傲孔雀似的樣子,煩了半天的蕭瑾萱,可沒打算這麼容易就放過這位縣主。
接著,就見她忽然一指紙上最後的一段詩句,一副請教語氣的問道:“還有這裡,我記得明明該是古往征戰幾人回,可縣主卻寫成回幾人,難道是您有意為之,故意要考考我的?”
“撲哧”一聲,賓客裡,也不知是誰先笑了這第一下,接著壓抑的笑聲和議論聲,就在也止不住的紛紛響起了。
任誰都看得出,這位縣主哪裡是要考人,分明是自己才疏學淺,竟將名句都能寫錯,原本是要難為別人,自己如今卻成了最大的笑話,這一變化,還真是看的眾人應接不暇呢。
錢瓔珞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一雙眼睛,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竟然都霧氣濛濛了,彷彿下一刻,她就要哭出來了似的。
望著仍舊淺笑看著她的蕭瑾萱,錢瓔珞覺得自己都要氣瘋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何曾如此被人嘲笑過,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賤人弄出來的。雖然是她先要羞辱對方的,可她是縣主,難道懲治個卑賤的庶女不應該嗎。
反正錢瓔珞的觀點就是,她欺辱蕭瑾萱那叫天經地義,可蕭瑾萱竟然敢反抗,就是罪該萬死。
認定一切都是蕭瑾萱的錯,錢瓔珞立即厲聲喊道:“你這個賤人,竟然當眾折辱本縣主,雅芝給我掌嘴,狠狠的給我打。”
大小姐脾氣一上來,錢瓔珞可不管這是什麼場合,直接就要動粗。
小姐都吩咐了,一向跟著錢瓔珞,作威作福慣了的雅芝,立馬上前就要掌蕭瑾萱的嘴,卻被竹子給攔下了。
別看竹子從進來後,就緊張的不行,可眼看自家小姐要吃虧,她的膽子一下就回來了,想都沒想,就攔在了蕭瑾萱的前面。
眼前這出混亂的場面,看的眾人都心中著急,可誰也不敢上前去勸,否則一個不好,惹惱這位盛怒的縣主,就該吃不了兜著走了。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白影速度極快的躍入廳內,就見一男子,手中摺扇一揮,瞬間將扭打在一起的竹子,雅芝分開。
然後風度翩翩的一個轉身,就將蕭瑾萱擋在了身後,摺扇唰的一聲開啟了,很是瀟灑隨性的扇了扇。
蕭瑾萱也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弄到一愣,但當她看清眼前的背影時。
一雙眼睛中,瘋狂的仇恨鋪天蓋地的湧現出來,她的身體甚至因為激動,都在微微顫抖著。
季凌楓,這個化成灰她都不會忘記的男人,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她也自信絕不會認錯。
竟然是你,我的好夫君,咱們竟然這麼快就再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