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個大嗓門子,偏生說這話時,卻故意捏著個嗓子,聽起來很是不倫不類,刺耳媚俗。
躲在蕭瑾萱身後的文遙,臉色通紅,更加惱怒的瞪向了平兒。
這個平兒,總是對他拉拉扯扯,老拿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有次還當著他的面敞胸露懷,簡直是恬不知恥。
可是他卻只能忍著,不可以發作,否則這可惡的平兒,就會把氣撒到姐姐的身上,到時姐姐又要吃苦頭了。
冷冷的看著平兒那噁心的嘴臉,蕭瑾萱的雙手握得緊緊的。
上輩子這個平兒就對遙弟很不安分,可那會她太懦弱,除了哭,她甚至一次像樣的阻撓都沒做過,現在想想,她這個姐姐,還真是當得夠廢物的。
看了眼擋在蕭文遙前面的纖細身影,平兒這才像剛瞧見蕭瑾萱似的,斜眼哼笑了一下。
嘴裡尖酸的說道:“果然是個剋星,這命還真夠硬的,丟在外面一天**,竟然還能自己爬回來。”
負責把蕭瑾萱帶出去吊在籠子裡的,就是白媽媽和平兒,在她看來,被那麼丟出去,根本就不該還有活路。
淡淡一笑,蕭瑾萱也不生氣,語氣緩和的問道:“看來我沒死在外面,讓你很意外啊!”
蕭瑾萱這不鹹不淡的話,聽得平兒眉毛一立,惡狠狠的說道:“你拿這腔調和誰說話呢,皮子又緊了是不是。”
稍不順心,就任意打罵,從蕭瑾萱小的時候起,平兒就是這麼幹的。至於主僕有別那套,對她來說就是廢話。
一個被遺棄的庶出女,也想要尊嚴地位,簡直就是笑話。
冷眼看著平兒那張狂的模樣,蕭瑾萱嘴角的笑容斂起,語氣幽寒的說道:“在和誰說話?自然是在和個最低等的下人說話了,否則你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
平兒的臉一下漲的通紅,她最自卑的就是出身的低賤,所以才熱衷於折磨蕭瑾萱,把這個世家小姐踩在腳下,這讓她特別的滿足得意。
可如今蕭瑾萱一句話,徹底把她打回原形,氣的平兒理智全無,幾步上前就要撕爛對方的嘴巴。
嘴角一勾,蕭瑾萱眼裡寒光一閃。聽完她那番話,若還不生氣,那也就不是平兒了。
所以心裡早有提防的她,在平兒妄動的瞬間,一下就將身旁桌子上的白瓷茶壺撈到了手裡。
沒有半點猶豫和害怕,蕭瑾萱直接舉起茶壺,向著平兒就狠砸了過去。
她的準頭不錯,就聽一聲悶響,然後平兒就哀嚎著蹲在了地上,雙手緊捂著額頭,鮮血從指縫間溢位,不一會就濺得滿地都是。
“反了,反了,蕭瑾萱你給我等著,大夫人不會放過你的。”抬起血流滿面的臉,平兒聲嘶力竭的喊著,不過卻在不敢上前一步了。
因為她在蕭瑾萱的眼神中,看到了濃烈的殺意,平兒甚至有種感覺,若她在敢上前一步,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的。
掩唇低笑了兩下,蕭瑾萱這才說道:“大夫人?那你就儘管去告狀吧,不過就算寧氏出面,她也保不了你。”
平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樣的蕭瑾萱,讓她覺得既陌生又可怕,隱隱的她忽然覺得,對方這回死裡逃生回來後,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都說經歷大生大死的人,性情會發生改變,平兒覺得,蕭瑾萱如今,就屬於這類情況。
知道往日的受氣包,在也不好欺負了,平兒捂著頭就向門外退去,可仍嘴硬的喊道:“你等著吧死丫頭,我這就去找大夫人做主去,到時你再被罰的吊在外面,可千萬別後悔!”說完,她在不停留的直接跑了出去。
冷眼看著平兒離開,蕭瑾萱將有些嚇到的弟弟,抱在了懷裡,神情寧靜而平和。
平兒,千萬別讓我失望啊,只有你把事情鬧大,我這個被人遺忘的蕭家四小姐,才會被從新記起來呢,從而爭取到一個翻身的機會。
一抹冷笑浮現在蕭瑾萱的臉上,幽寒的眼神,彷彿來自地獄索命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