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搬回娉婷彎之後幾天,小姑突然來找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心說出什麼事了!
她說羅凱不學好,在外面跟人家七混八混的染上了毒癮,之前動不動就逼小姑拿錢給他,小姑身上都給他掏空了,後來羅凱在外面借了高利貸還不上,利滾利越來越多,最後小姑沒辦法把那破房子給賣了。
知道唐嘉出事,我又大著肚子,沒好意思來找我,最近市裡嚴打,昨天突然有片警上門說羅凱涉嫌吸毒,把他抓走了,問我怎麼辦!
我一聽簡直是頭大!
說來我這個小姑,算是爸爸在世上唯一的親人,那時候爺爺家條件不好,從小就把小姑寄養在別人家,所以爸爸和小姑並不算親。
加上後來小姑跟了那個不學好的男人,爸爸更是不太待見他們。
一直到那個男人進去後,小姑一個人帶著羅凱生活艱難,爸爸才三不五時接濟他們。
所以說到底,我和唐嘉跟小姑和羅凱也不怎麼親近,但到底算是親戚,所以這些年,我偶爾也會從李家拿錢給他們。
只是我這個表弟,跟他老子一樣犯渾!
我不可能坐視不理,就讓小姑先回去,我來想辦法!
當天李兆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見我沒睡坐在客廳還有些詫異,我站起來開門見山的就說:“羅凱進去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李兆皺了下眉問我怎麼回事,我把事情大概和他說了一下。
李兆便出去打電話了,他的外套扔在沙發上,口袋裡鼓鼓囊囊的,我看了眼外面,沒忍住伸手掏了出來,我快速的看了一下,是一些像是醫院的化驗單一類的東西,我不大能看得懂,但是抬頭的姓名我確是認得的,何詩詩。
我攥著李兆的外套,似乎上面還留有另一個女人的氣息!
我把那些單據摺好又放回了他的口袋,我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和他鬧,我已經很累了,太多的事像洪水猛獸一般同時向我襲來。
我即使問他又怎麼樣?
我不可能讓何詩詩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許她真的身體不好,周圍沒有個人照顧,李兆或許念及舊情幫襯著,可久而久之,男女之間無非就那些事,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亦或許已經發生了。
可我不想追究,因為現在的我太清楚那句,我和他鬥,沒有籌碼是什麼意思了!
也許我以前不懂,我可以瞎折騰,可現在的我已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
因為他變成了我唯一的依靠,縱使我再不願承認,但是現在的唐嘉,以後的小格桑,包括小姑和羅凱,我一個人不可能承擔的了。
也許在人的一生中,總有幾許時光會覺得生活就是盾,而我們是矛,自以為堅硬,於是總愛以稜角衝撞它,看看它背後藏著什麼。
可總有一天,我們會幡然醒悟,生活的真實面目才是矛,不斷地在衝擊我們,堅硬而冰冷,於是我們只能將自己變成一隻盾,再疼也要把稜角磨平。
李兆打完電話進來後告訴我,聯絡好人了,他馬上會親自過去一趟把人保出來!
我把身邊那件外套拿起來,攥在手掌心,然後緩緩遞給他:“路上注意安全,見到人給我電話。”
李兆摸了摸我的頭:“放心吧,早點休息,其他我來辦。”
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想起千與千尋裡的最後一幕,白龍拉著小千尋往現實的世界狂奔,可到了一處荒蕪的草地,小千尋說沒有水了,我不能回去了,白龍告訴她按照原來的路走就可以回去,但是絕對不能回頭看
羅凱其實本性不壞,膽小怕事,只可惜從小生活的環境在那,加上沒有正確的引導,導致他很容易就誤入了歧途!
羅凱出來後,小姑說怕他繼續和那些不學好的人混在一起,這東西就是這樣,環境很重要,於是她打算帶羅凱去江蘇的一個小縣城,說她有個朋友在那,想去投靠人家,可是身上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