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永遠都看不夠的一張臉。
可是此時,他卻雙眸緊閉,毫無生氣,臉色蒼白之中帶著一絲青色,胸口被貫穿了一個黑洞,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他一向喜歡穿熱烈的顏色,只是昔日那飛揚而不羈的紅衣,卻已沾滿了塵土,還有大片大片乾涸的血跡。
就連鬼泣劍,也毫無魂力流動,靜靜地躺在他的身旁,猶如陪葬……
“帝千邪……”
鳳無邪喃喃叫著他的名字。
他毫無回應。
冰冷的臉,再無當時的溫柔。
然而,鳳無邪卻並沒有盯著那具屍體看太久,反而,她卻是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彷彿壓下了心中所有的悲傷,再開口時,竟發出了一聲冷笑:
“幻境做得再逼真,也總有破綻。就像是你的夢墟境,再完美,也是假的!”
鳳無邪說著,身上的魂力驟然爆發!
一隻火鳳,自她身後飛騰入天際,燒起大片大片的靈火!
火光過處,一切幻像,皆被焚盡!
原來,納魂直到這個時候,才剛剛突破八十一處陣法——
方才,他特意製造了一個十分逼真的戰鬥景象,意圖不知不覺將鳳無邪引入一處小秘境之中,而這處秘境,其實……便是夢墟境的入口之一!
若剛才鳳無邪一見到帝千邪的“屍體”便不管不顧地衝上去,那她的靈魂,便會被吸入夢墟境!
到時,她的魂力失效,將再次變成手無縛雞之力,任其宰割的遊魂!
納魂被識破了用意,卻也不惱,反而好奇地問:
“有趣,你是如何看出破綻的?”
鳳無邪輕哼一聲:“與你,又有何干?”
納魂冷道:“既然你不入夢墟境,那我便讓夢墟境中的亡靈,出來陪你吧。”
說罷,他的手掌向前虛空一推——
一個個血紅色的身影憑空浮現出來!
“還記得他們嗎?前幾日,他們與寂雪聯手,為了祝你逃脫,獻祭了自己力量——”
鳳無邪心中一震!
是……
那些如飛蛾撲火般,一邊鼓勵她,一邊為她戰鬥道直至消亡了的魂光們……
他們本如大海般浩瀚而純淨,可此刻,他們竟然被納魂煉成了……邪靈!
昔日,他們寧舍靈魂,也要護她平安,今日,他們仍如海潮一般洶湧而出,卻是……要與她廝殺!
“納魂你——可恨至極!”鳳無邪咬牙切齒,心痛萬分!
納魂卻笑了,毫無感情的邪神,第一次露出了類似於嘲諷的表情:
“那隻雪龍麟,也在這些邪靈之中,你……還能認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