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榮驟然發覺,自己意識之中,有一股感應被切斷了——這竟是……命使的解除?!
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著帝千邪!
多少年來,就算是面對無數次生死危難,他都從未如此茫然無措過。
教主……不要他了?
墨榮撲通跪了下來,眼睛都紅了:“教主……是我做了什麼錯事,惹你生氣了嗎……我知道,我平時愛說笑,做事也不夠縝密……納魂一戰時,沒能幫上什麼忙,還丟了您的臉面,我發誓我以後一定會改
好的,我一定……”
帝千邪一揮手,打斷了他:
“蠢貨,說什麼蠢話?!當初這命使之契是你爹,墨矣那老頭子非得要契,我爹拗不過他,這才把你與本教主的性命扯在了一起。”
墨榮張了張嘴:“可我墨家家規……”
帝千邪瞥他一眼:“你也說了,那是你墨家的家規,與我有何關係?你們要報恩,隨你們去,非得把長子契給我們賣命,當人質麼?可笑。當初本教主年少,被你父親糊弄著,才讓你成了命使。後來才知道,這玩意一旦契了,便很難再解開。本教主其實許多年前就在讓蒼離想辦法破除了,如今,蒼離終於做出了這等命符,再加之我的魂力已入神境,這
便能破了。”
墨榮一時之間忽而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覺得喉中微澀,眼眶也溼了,他重重地叩頭,跪俯在地:
“教主,做命使之事,是我自願追隨,我願將此身此命交付於教主,為你披荊斬棘,死而後已……”“別說蠢話了!”帝千邪嫌棄十足地看著他:“無邪都跟我說了,之前木藍沁見你突然失蹤,急得跑去無音島尋你訊息,你現在也是成家之人了,多為自己的女人、孩子
想想吧,別動不動就死而後已。”
“教主……”
“還有,你記得和墨矣那老頭子說,雲醉以後也不需要命使,你們墨家好不容易有了孫子,好好寶貝著吧,不許再送過來了。”
墨榮心中還有許多話想說——
然而帝千邪卻又丟給他一句:
“好了,滾回去吧,本教主要去看雲醉畫畫,給長思講故事去了。”
墨榮:“…………”
再抬首時,他只見到了一陣的紅色魂光,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其實墨榮知道,帝千邪雖然平日總會罵他,笑他,勒令他幹這幹那,可其實他從沒虧待過他。
教主一邊說著墨雅打架損壞了東西要賠償,一邊又把他們賠過去的錢財全部暗自交給了他們的爹爹,還貼補上了整整三倍,說是給墨雅以後的嫁妝。
教主一邊動不動就問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生氣時還經常會放出幾朵獄火來作勢要殺了他,其實他卻連一絲小傷都沒傷過。
教主一邊嘲笑他的孩子一生下來就乾巴巴黑黝黝的醜死了,不如帝雲醉和帝長思好看,一邊又大手一揮扔給他一大堆補品,讓他給孩子好好地補一補,養白一點。
現在倒好,直接把命使令都給他解了。
得一主如此,他此生無憾。
——墨榮心說。
後來的日子。
雖然墨榮已經不是帝千邪的命使,但教眾們卻不知道,一如既往地叫他命使大人,墨榮也不解釋,隨他們去了。
反正在他心中,他會做帝千邪一輩子的命使,斬風破雨,死生不棄。
有沒有死契都一樣。
不知不覺。
雲醉和長思的百日宴轉眼便要到了。鳳無邪這邊叮囑著帝千邪,隨便搞搞便是了,畢竟師尊、白若塵、安陵夕他們,都準備在百日宴結束之後便離開帝靈教了,所以百日宴不必要鋪張,等給他們幾人踐
行的時候,再好好宴請一場才是最好的。
帝千邪點頭應下了:“好,聽你的,不鋪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