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沒有回答,只是抿著唇,慢慢的走到舒曼跟前。
舒曼抬眼,他的頭髮還溼漉漉的,沒有擦乾,成綹的髮絲貼在額頭臉頰,一雙深邃的眼眸,因為水汽的氤氳而變得溼潤明亮。
舒曼動了動唇,想要說話,而就在這時,江焱卻陡然間傾下、身子,逼近舒曼。
他居高臨下,她退無可退。
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舒曼能從他溼漉漉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一隻。他的呼吸有些灼熱,噴灑在臉頰,與她的呼吸相互交纏。
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舒曼有些不適應,隨即向後仰了仰身子:
“江焱,我們得談談!”
見到舒曼一本正經的樣子,江焱並沒有買賬,而是勾起唇角,斜斜的笑了起來:
“你想和我談什麼?嗯?”
他的聲音低沉婉轉,像是夾在著尚未融化的冰塊一般,粗粗糲糲的摩擦著她的神經,舒曼心裡陡然一個激靈:
“江……”
“噓——”
舒曼一頓,還沒等完全反應過來,唇上就襲來一陣溼潤灼燙的觸感。不過,好在江焱沒有深入,只是輕輕的啄了一下,隨即便抽離開,轉身去拿自己搭在沙發上的外套。
舒曼的心跳猶如擂鼓一般,大腦有些空白,就那麼怔怔的看著江焱的動作,一時間,竟然把自己之前要問江焱的話,忘了個一乾二淨。
直到不輕不重的關門聲在房間裡迴盪起來,舒曼才猛地驚醒過來。
媽蛋的,剛剛她想要問的話,一句都沒問出來。
而且,江焱不是說要留在這裡“照顧”自己麼?人呢?這就……走了?
舒曼一時氣結,更加搞不懂江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不用繼續呆在這裡,自己樂得清閒,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
剛剛,他是故意,不想跟自己談的?
還是說,他已經想到了,自己想要跟他談什麼,然後故意躲開?
……
翌日,清晨。
這一晚,舒曼睡得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做了好多夢,醒來,卻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因為案子已經結了,後續的工作會有人處理,舒曼今天不用去警局,所以躺在床上一直捱到十點多鐘才起床。
作為一個“殘疾人士”,舒曼身殘志不殘的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這才感覺到餓。拿起錢包準備出門吃東西的時候才發現,偌大的錢包裡只剩下幾張零錢,連張紅色的毛爺爺都沒有了。
這也怪不得她,平時工資都是打到工資卡里,一般沒有事情的時候,她從來不取。
看來,得先取錢了。
想著,舒曼便拿了鑰匙出了門,還好家附近就有一家大型銀行,舒曼走到ATM機前卻發現,上面貼著機器檢修的字樣。
舒曼眼角莫名抽搐了一下。
怎麼忽然間,就有種今天出師不利的錯覺呢?
ATM機取不了錢,舒曼只能輾轉到櫃檯,今天是週末,拿號等待的人很多。舒曼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上,百無聊賴的拿起手機,刷起新聞來。
銀行裡算不得安靜,但也不算嘈雜,身邊有什麼人說話的聲音,幾乎都能隱隱的聽見。
氣氛,還算和諧。
“砰——”
驀地,一聲悶悶的槍響迴盪在銀行大廳內,打破了原本的和諧。
一切,彷彿都發生在千分之一秒之間,人們尖叫著,恐慌著,四處逃竄,櫃檯上的防彈玻璃已經粉碎,紙幣紛飛。
舒曼心神一凜,眉頭不由得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銀行的大門此時已經被兩個帶著面罩、穿著迷彩褲和黑背心的男人把守住,兩人手裡一人拿一把AK47步槍,另外大廳裡還有幾個帶著面罩、手持步槍的人,也已經開始將慌亂的人群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