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歌正垂頭切著黃瓜絲呢,一聽這個,頓時愣了。
看著對面婦人緊張萬分的臉,她一下子明白了。
難怪這兩口子從方才就異常緊張,原來是操心這個呢。
“怪我,怪我,也沒跟你說明白。”她笑道:“他這回來,是接我們去京城的。正好得空便過來接,沒別的事。”
李嬸瞬間釋懷,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阿錦公子現在是大將軍了,所以這回上門來……”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穆千歌佯裝生氣:“他當初也就是落難公子,當初我們都是他的恩人。你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往前倒個十年,還不濟你們呢。“
她素來會活躍氣氛,這句話一出,李嬸臉上頓時鬆動不少,嘴角也揚起了笑容。
只是那笑容還未完綻放,便陡然僵在臉上。
“怎麼了?”順著她的目光往後轉頭,然後,穆千歌哪漫不經心的眼神頓時瞪圓。
老話說的好,切莫要背後說人,這不,就抓包了吧。
阿錦站在廚房門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放在嘴邊握拳,輕咳兩聲:“我和叔出去叫孩子們回來吃飯,有勞李嬸了。”
陽光從他身後縫隙長長短短的打進來,而他則好似被一個巨大的光圈所籠罩,瞧不出臉上的表情。
但穆千歌還是紅了面頰。
夭壽哦,難得說了一句壞話,這就被人聽到了?
再一想起他路上說得什麼心上人,視若珍寶,這會兒心就好像漏了一拍,又止不住突突的厲害。
手中的動作更快,企圖用刀聲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卻被李嬸叫住,低頭一看。
好端端的黃瓜絲,這會兒部都被剁成沫了。
穆千歌哭笑不得,忙將其攏起放在一旁的盤子裡,訕訕道:“這麼吃著更入味些。”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阿錦和叔一路向著河邊走,順便交談,透過這淺短的時間,李叔原先的驚慌逐漸
消退。特別是在發現阿錦竟然對自己種地給予十分肯定和尊敬時,更是激動的無以言表,話匣子頓時被開啟,不知不覺,便說了一路。
忽然一陣哭聲遠遠的從那邊原來,伴隨著還有小楊那熟悉的罵聲。
兩個大人的頓時面色一凜,加快步伐向河邊走去。
烈日炎炎,河邊石頭都被曬的發燙,唯獨有一處柳樹成蔭。而樹蔭下,幾個小孩正站在那兒,相互之間推搡。
特別是小楊,雙手叉腰,下巴微抬,一張伶牙俐齒,好不厲害。
對這些小孩,阿錦認不,壯子爹卻瞬間變了臉色。
樹蔭下面裝壯子和小楊站在那兒,趾高氣昂的對著對面胖乎乎的貴枝,不時的動手推搡。而在壯子身後,石頭躺在地上,小臉看上去煞白,雙目緊閉不醒。
壯子爹連忙跑上前,伸手去抱石頭:“石頭,石頭,快醒醒,是李叔我來了。”
桂枝見是李叔來了,頓時有些慌亂,下意識便想要跑,卻被小楊給死死拽住了胳膊。
“打了人救想跑,想得美!告訴你,今兒若是石頭沒事還好,若是有事,我跟你沒完。”
桂枝作威作福慣了,哪兒受的了她這個,頓時伸手一推,將小楊推了個大跟頭。
“你是哪冒出來的一根蔥,還不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不是都跟你們說了?是壯子和小楊,石頭來搶我的耳墜,我不給他他自己腳滑摔倒的。”
“你胡說!”
壯子抬起頭,還帶著哭腔控訴:“我都看到了,石頭自己在吃東西呢,是你無故過來就推他,他就撞到了石頭,他,他被你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