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她一個弱女子,到底是怎麼過來的。而她那樣柔弱的一個小女子,又是怎樣艱難支撐的。
以她愛哭的性子,定然是暗夜垂淚到天明瞭。
一想到這些,阿錦就不禁心中一陣憋悶,透不過氣來。
穆千歌正要教訓擅離職守的奎西呢,突然聽到門外輕笑,以為是來買牛肉的。便換了張笑意盈盈的面龐:“今兒的東西都賣完了,您明兒早些來吧。”
說罷,拽住想要往屋裡跑的奎西,義正言辭:“快說,你大晚上跑回來幹啥了。”
奎西正準備去後院告訴大家這個勁炸的訊息呢,被她這麼一拽,頓時將嗓子眼裡的話禿嚕出來:“千歌,我,我找了個男人回來。哦,不是,是有個男人找到我,說是如何千辛萬苦的尋你,非要跟我回來,所以我就回來了。”
穆千歌聽的是雲裡霧裡,摸了一把他的腦袋,納悶:
“這也不燒啊,咋就盡說胡話呢。”
“歌兒。”
似曾相識的聲音讓她渾身一震,好似做夢一般,緩緩的望著奎西,目中呆滯:“你叫我什麼?”
奎西”張大嘴巴,雙手使勁的擺著,眼神裡寫著冤枉二字,委屈的臉都皺
一起了。
那聲音再度響起。
“歌兒。”
這次她聽清楚了,是在身後。
噩夢一般的聲音消失了快一年了,在這一刻,夢魘重現。
穆千歌手腳冰涼,拼命的拍著臉告訴自己: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他已經回京了,自己現在是個年輕漂亮又有點小錢錢的女子,日子別提多自在了。
一定是有人惡作劇,看她過的太瀟灑了心生嫉妒。所以才搬出那個男人來嚇唬自己。
哼!
她才不上當呢。
阿錦看她傻乎乎的拍著自己的臉,口中喃喃。一顆心就像是被泡在了醋水中般,酸脹的厲害。
他從來不知,自己的離去給這女子如此大的打擊,哪怕是現在他回來了,她卻依舊不肯相信。
若是再重來一次,那麼他還會選擇離去嗎?
阿錦自己也陷入了困惑。
只是現在,他要好好的將這個小女人抱在懷中,親親的親吻她的額頭。告訴她,他回來了,從此會好好佑著她,再也不讓她顛沛流離,拋頭露面,辛苦生活。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她的眼淚,她的喜悅,她的感動。並且做好了犧牲掉這一身衣裳,來換取她的淚水。
他來遲了。
幸好,還不算太遲。
阿錦緩緩上前,饒是這麼多年來在殺場上運籌帷幄,然而這一刻,卻還是忍不住起伏的胸口,以及那微微顫抖的手。
終於,那雙手緩緩的搭在了她削弱的肩上。
聲音微微發抖,卻含著無盡的歉意。
“歌兒,是我,我回來了。”
月掛中天。
皎潔的月光傾灑了一地,給這間宅院鍍上一層清輝。院子裡面,大楊和奎西你擠我,我擠你,都掙著搶著想要透過窗戶紙上的縫隙一探究竟。
兩人擠來擠去,差點沒鬧出聲響,還是奎西趕緊伸出食指噓的一聲,擠眉弄眼叫他噤聲,而後有些不情願的將位置讓出來給他看。
綽綽約約,看不真切,只能瞧見兩個模糊的人影,不過這樣也足夠了。
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