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暗暗的伸手在額前抹了一把汗珠,心說真是好險好險。
只是這口氣尚未放下,便聽見穆千歌道:“奎西大哥的手藝,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只不過……”
她抬起眼,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眼角閃過一絲狡黠:“你們剛剛說的好似我曾經的故人,這都好些時日沒有他的訊息了,既然奎西大哥有了他的訊息,我自是要去和他見上一面的,心中有太多的問題需要他來解答,但是就是不知道奎西大哥方不方便,為我引薦呢。”
奎西剛剛才放回腔子裡的那顆心,瞬間又提起了。
“千歌妹子,我這也是道聽途說的,至於錦王殿下到底是不是你要尋的人,我也不能保證。況且,你……你見錦王殿下做……作甚?”
他說話磕磕巴巴,心說自己剛剛和小楊說的話,她到底是聽進了多少。這做個引薦人自是可以的,但是就怕見到不是她要尋的人,不免傷心難過罷了。
天地良心,他剛剛是一半的真話,另一半是自己胡掐的。
奎西急的滿頭大汗,穆千歌卻在心中自有打算。
她唯恐奎西說的事真的,阿錦既然好好的進了宮,又怎麼會來北境邊界了,難道是說皇上降了罪給他,還是說他還沒有逃脫別人的陷害。
一個秦旺就叫她焦頭爛額,現在即使自己和阿錦見了面,那又怎樣了。他如今位高權重,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她穆千歌還是知道的。如今之計,只要等時機成熟了在和阿錦見面,不然不禁給自己和身邊人帶來危險,而且可能會給阿錦平添麻煩。
穆千歌此刻自然不知,因為自己的一時保身之計,為日後她和阿錦兩人重逢的時間又推遲許多,單說奎西這邊,聽了之後,心中更是下定決心,定不讓兩人相見。
即便是見,也要是他娶了這女子之後,等那個時候,穆千歌變成了他的娘子,是沙羅國未來的皇后,量他錦王殿下也不會拿著兩國的和平和他爭奪一個女子的。
心中如是想,當即便覺得自己果真無比聰明,咧著嘴笑道:“千歌妹子的話我一定謹記,下次我進京,如果在有幸在見到錦王殿下,一定將你的話帶到。來來來,你快瞧瞧這個椅子,我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領。”
穆千歌見他做的木活果真是又快又好,也到了晌午,便招呼他洗手準備吃飯。隨後大楊便奉上好酒好菜。
大楊上好了酒菜之後,便有事外出了,穆千歌見就奎西一人坐在桌上吃喝,也沒個招待之人,便拉了小楊一同坐在桌上陪著奎西吃飯。
她沒留意,小楊的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不停的打轉了。
心裡想著千歌姐姐如果和漂亮哥哥是一對那該多好,日後就可以每日纏著漂亮哥哥了。
穆千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身邊的小子著賣一個好價錢了,趁著奎西吃酒的時候,忍不住問道:“好好的,怎麼會有叛亂了?搞的人心惶惶。”
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奎西喝美了,打了個酒膈:“早在幾年前,蜀黍皇宮內亂,蜀皇的三皇子因此下落不明,而北境先王也恰巧離世。而皇宮中吳貴妃的勢力漸長,也引起了前朝官員的不滿。現在朝中雖穩定,蜀皇也有了轉移吳大將軍兵權的意圖,他自然是接受在這裡盾兵平亂的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奎西安慰道:“我雖是沙羅國子民,但是蜀黍皇帝的愛民如子的美譽是人盡皆知的,特意吩咐接收的土地一切照舊,甚至連父母官都不用更換。”
“原來是這樣。”
穆千歌假裝鬆了口氣,笑道:“我們老百姓什麼都不知道,猛然聽說北境叛亂,而我們這裡距離北境也沒多遠,如果一旦起戰火,我們這裡是第一個遭殃的,初聽說時,還真是嚇一跳。其實無論誰當政,對百姓來說,都無所謂。只要有口吃的,能夠活命,便比什麼都好。”
抬起手,端了酒壺,徐徐往他杯中注入:“畢竟,天下興,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橙黃的液體緩緩流淌,泛出一股清香。
奎西捏著酒杯,心中一動,再看穆千歌,眼中多了一絲明亮。
“千歌妹子讀過書?”
“我是個苦出生的,哪裡讀過什麼書,自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哪裡會有人操心我讀書識字的事,我是個沒福氣的。”穆千歌失笑:“能識得這幾個字,不過是我表哥學識淵博,在鄉下的那段日子,聽他偶爾唸叨,便也會了幾句。再多的,就沒了。”
奎西難得聽她主動提起自己的成長經歷,不禁也產生了一絲好奇和憐憫:“我聽說此次錦王殿下帶兵南下,是和吳大將軍一起的。我可是聽說這錦王殿下回宮後就和吳貴妃翻了臉,想來此次帶兵南下,吳大將軍定少不了給那錦王殿下小鞋穿。”
或許是自己一直認為阿錦文武雙全,是這蜀黍少有的英才。從沒想過別人還能給他穿小鞋,此次初聽奎西提起,她不禁一怔,半晌沒反應過來。
奎西以為是她不想說,便主動給她倒了一盅酒:“不說這個了,來來來,吃酒吃酒。”
穆千歌抿了一口,一股子熱辣順著喉頭流下,直至胃袋。
“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