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說莊先生的離婚官司不容易打,畢竟莊先生跟我同居過幾天是事實,這也是江陽一直懊惱的地方,所以莊先生在某些方面是吃虧的。
“起訴之後也不是馬上就打官司,再過幾天就開庭了,不過我打探過了,一審很可能不會判定離婚,嘖,要是一審調解不成,好像還得再等半年才能上訴。這只是一般情況,再過幾天的開庭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進行呢,萬一趙雅如那邊再倒騰什麼么蛾子……”
江陽憂心忡忡地跟我說了一大堆,意思是這個離婚官司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
我因為有這個心理準備,所以並不詫異,心裡雖然犯堵,但並沒有因此不開心。
不過江陽的眼神很奇怪,總欲言又止地瞟我,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好說出口:“江哥,你是不是怕莊先生會雞飛蛋打?那邊離了婚,然後我這邊又移情別戀……我會等莊先生的,肯定不會喜歡別人。”
江陽早已經斂了笑,正意味深長地往我眼裡看:“莊子那蠢蛋,呵呵……”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樣感慨,有些發慌:“江哥,我真的會等他,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我摸著心口很認真地告訴他,“這裡只裝得下他,沒有空餘的位置裝別人,你們別總擔心我會朝三暮四好嗎?”
江陽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輕佻的笑容:“嘖嘖,妹妹啊,你變化確實大,現在說起情話來都這麼溜。”
我臉上一熱,趕緊別開了視線:“我只是在說心裡話。”
他大笑著恢復了之前的懶散狀態,但既然他剛才談起了莊先生的事情,我心裡有個疑問便也很自然地被勾了起來,是關於周瑾的。
但去年這個時候周瑾對莊先生來說還是個大忌,所以我不敢輕易提這個人。
不過江陽也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怎麼,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妹妹你問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有分寸。”
“江哥,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跟莊先生的事情?”
“我以前犯渾的時候,那些酒肉朋友全都避得遠遠的,只有莊子一如既往地對我好,你說我該不該關心他?再說了,跟他小子一起做生意踏實,他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兒嗎?”他說著斜眼打量了我一遍,似笑非笑地問我,“怎麼,妹妹,你還真怕我對莊子別有用心?”
我趕緊搖頭:“不是,我從來沒有交過這麼鐵的朋友,有點理解不透你們之間的感情。”
江陽“噗嗤”一聲笑了,突然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態:“報告妹妹,我可不搞基,莊子是不是正宗的直男就要你自己去驗證了。”
“江哥,你好好開車!”我嚇得臉都白了,好在他很快又握住了方向盤。等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後,我的臉登時漲得滾燙。
江陽瞥了兩眼後,曖昧地笑了。
他把我送到學校後並沒有及時離開,而是一直把我送到了宿舍樓下,說是晚上一起吃飯。當時我以為只有他跟我,本來想請他吃頓平民價的飯菜,結果等我到了宿舍才知道林文佳跟蘇倩文也會去。
蘇倩文看到我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好像她壓根沒拿過我的東西。
林文佳一看到我就很熱情地撲了上來,悄悄在我耳邊問了一句:“你哥來了嗎?”
我剛點頭,她立馬就跟兔子似的跳出了宿舍,看樣子江陽一早就把她拿下了,也不知道他們倆發展到了哪個階段。林文佳比較直性子,但是心地不壞,宿舍裡跟我最親密的就是林文佳,所以我真不希望江陽傷害她。
以前林文佳也在背後說過我的箱子是冒牌貨,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話最早是從蘇倩文嘴裡傳出來的。
我不擅長談判,所以一直在斟酌怎麼跟蘇倩文談匿名郵件的事情,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她拍了多少張日記。
晚上吃飯前我悄悄地把匿名郵件跟江陽說了,他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偷偷朝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
吃飯時,江陽客套地跟蘇倩文寒暄了幾句,他是那種痞帥的型別,所以還沒說兩句,蘇倩文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但是當江陽寒暄到蘇倩文爸爸的單位時,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我的希希妹妹啊太老實,被欺負了就只知道往肚子裡咽委屈,所以還是得靠你們多照顧著點兒。像那些背後造謠中傷她的,我可以找律師朋友幫忙。你們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多傻,放暑假回家居然只拎了個小破包,問她箱子去哪了,只知道悶著不說話……”
江陽假裝不知道蘇倩文就是那個小偷,聲情並茂地把如何讓朋友幫忙找小偷的經過給我們說了一遍,還順便透露說他的朋友已經拿到了證據等等。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我肯定不會懷疑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我一直在偷偷觀察蘇倩文的神色,她聽得一愣一愣的,臉上忽青忽白,明顯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