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指著拐角說她看到了趙雅如,莊巖皺了皺眉頭,竟然一點都不擔心。
這份平靜讓他覺得苦澀難言,他潛意識裡居然希望趙雅如儘快對他失望,好早點結束這段荒唐的婚姻。
思及此,莊岩心裡一片淒涼,他感覺這種日子真的沒必要再過下去了。
余光中,沈希的慌亂不安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很淡定地說了一句:“沒事。”
呵,其實他挺希望有事的,可他不能這麼任性。他多多少少知道些爸跟趙德海之間的勾當,他爸堅決不同意他離婚,從某種層面上說是因為有利益之間的牽扯。
莊曉婷在國外讀書每年要花不少錢,他爸也漸漸上了年紀,莊巖的顧慮太多,最主要的是,還沒出現讓他堅決想要離婚的人。
周瑾不是,至於沈希,起碼那個時候還無法撼動莊巖的婚姻。
很多人,包括江陽,都認為莊巖至今掛記周瑾是因為他還愛著周瑾,只有莊巖自己清楚,他跟周瑾之間早就沒了可能。他知道,他在心裡等了周瑾太久,可現在的周瑾多半已經不是他當初想要的樣子。
要說周瑾當年無辜,他何曾不無辜?畢竟他在什麼情況都不知曉的情況下被周瑾提了分手。他當初也曾怨過、恨過,但時過境遷之後除了坦然接受現實,他什麼也做不了。
陪著沈希起銀行打錢的過程中,莊巖一直心不在焉地想著這段逝去的感情。
他最近頗有些多愁善感,以前只是埋頭工作,再想著法子扮演好丈夫,沈希出現後,他的情緒起了波瀾。
把沈希送回近郊的別墅後,她慌亂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開安全帶,莊巖暗歎了一聲伸手幫忙。
沈希這樣的小姑娘,真的是他喜歡的型別嗎?
他有些茫然,忽然覺得自己太過操心。為他生孩子是沈希自己點的頭,跟她做那種事情也是沈希自己心甘情願,本來就是一場交易,他至於為沈希考慮那麼多嗎?
他有時候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感情這麼認真,認真到這輩子碰過的女人用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不過看到沈希站在車外不敢進屋的樣子,莊巖終究動了惻隱之心。
他順著沈希的視線看到了趙雅如的車,想想還是率先走了進去。無論如何,既然他已經要了沈希,這筆生意就肯定得做下去。他想要個女兒,因為他不再指望以後的婚姻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幸福感,他想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到孩子身上,而趙雅如的情況顯然是沒辦法懷上孩子的。
看到沈希盯著牆頭邊的箱子發急時,莊巖的心裡又柔軟得像一團棉花了。
沈希在發抖,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卻不敢辯駁一個字。
莊巖拉著趙雅如進了一間房,畢竟是他主動跟沈希親近的,所以他主動跟趙雅如道了歉:“你是不是看到了?是我沒忍住親了她。”
趙雅如沒料到他會這麼坦然地承認!從她看到莊巖親沈希開始到現在,她的情緒從震怒到失望到悲傷……五味陳雜般在她心裡全部雜糅了一遍,可臨到莊巖跟沈希一起進來時,她所有的驕傲還是被莊巖那張臉壓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我對你還不夠好嗎?”趙雅如氣得開始砸東西,桌上的玻璃杯也被她隨手砸到了牆上,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莊巖對這個聲音太過敏感,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呼吸也在那一剎變得急促。
可趙雅如沒發現,莊巖也不會主動把他這個毛病說出來。
小時候他爸每次跟他媽吵架都愛摔東西,偶爾他媽也會像比賽似的跟著一起摔。玻璃摔碎的聲音就像是莊巖兄妹心裡深深的烙痕,痛得深刻,怕是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莊巖閉上眼任由趙雅如打罵,他很累,以至於他竟然下意識地嘆出了聲:“雅如,你覺得我們這樣折騰下去,有意思嗎?”
趙雅如一下子愣住,驚恐地看著他:“老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我不離!你是因為很久沒碰女人了才會忍不住親沈希的對嗎?你不會因為她不要我的對不對?”
趙雅如心裡想,你只會為了周瑾而不要我,如果你能徹底地把周瑾從心上剔除,你跟沈希怎麼折騰都行,反正她生完孩子就走了!
想到這裡,她忽然覺得自己確實不該攆沈希走,她找沈希來本身就是想維持這段婚姻的,也是為了用孩子套牢莊巖的心。如果現在把沈希趕走了,沒得到想要的兒子不說,她對周瑾的忌憚也依舊存在。
趙雅如慌亂地去撕扯莊巖的襯衫,此時此刻她特別慌,她想做點什麼來證明莊巖仍舊是她的:“老公,我想要你,給我。”
她主動親吻著他,用心撩撥著他,可莊巖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後推開了些:“雅如,我想跟你談談。周瑾、沈希,都可以談,我們……”
“老公我信你。”趙雅如不敢聽,她扒開莊巖的衣服後又迅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然會發生點什麼,莊巖看到趙雅如的樣子便覺得悲哀,他還是提不起興趣,可趙雅如努力地想要跟他發生點什麼的樣子看得莊岩心裡發酸。
他努力著跟擁住了她,可進去時,她還是痛得叫出了聲。
整個過程並不順利,甚至可以用很糟糕來形容,可趙雅如卻可以叫得很賣力。莊巖意識到她是在故意叫給沈希聽時,五臟六腑都揪成了一團。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在他不想要的感情裡糾纏?這樣的糾纏對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好處。
這場情事終究沒能結束,莊巖中途就撤出了戰場,趙雅如明明不享受卻非要迎合他的樣子讓他揪心:“雅如,別這樣。我沒說要離婚。”
他嘆著氣幫她把衣服穿好,心裡沉得像是裝了一堆破銅爛鐵。
出門時,沈希仍舊站在箱子邊,滿臉的不知所措。莊岩心裡發苦,這個傻丫頭,難道一直在這裡枯等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都被她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