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寒噤,趕緊打的回小家。
半路上我一直在回頭觀察,江叔沒有跟過來。江陽還是不接我電話,他現在為了避嫌,已經很少私下裡聯絡我,估計他正在想法子跟包媛媛表露真心呢,所以沒空搭理我。
我跟莊叔說了事情的經過,莊叔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直嘆氣:“他真狠哪,把自己兒子都往裡搭……我不如他,不如他啊。”
其實莊叔以前也把莊巖的婚姻搭進了利益鏈中,或許他已然忘了那件事吧。
不過現在不是聲討的時候:“叔,我該怎麼辦?我不會跟江哥領證的,可莊巖……莊巖的安危會不會受影響?”
“不會,這會兒應該已經撤訴了,很快就要重新起訴我了。上次我已經把我自己的罪證交給了老江,他答應過要幫忙改起訴物件。”莊叔說到這裡頓了好幾秒,忽然跟我認錯,“孩子,是叔對不起你,你要怨就怨我。”
我納悶了:“叔?”
他接下來的話叫我如置冰窟,聽後我只覺得渾身發涼,整個世界都沒愛了。
感情他早就懷疑江叔的動機了,他早就感覺江叔是在裝糊塗,但他為了讓莊巖出來,就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無奈地叫我妥協。所以他早就想好了要把我犧牲掉,連我肚子裡的孩子一併犧牲。
後來我跟包媛媛提起這件令人傷心的事情時,她的一句話讓我五雷轟頂,現實真是太殘酷了。媛媛說,我只是個為莊家生了女兒的“工具”,不管莊叔多愧疚,在犧牲我時都是毫不含糊的,因為他很清楚莊巖才是莊家的根。
沒了我,莊巖可以再找別的女人延續莊家的血脈,沒了莊巖,莊家就斷子絕孫了——誰知道我肚子裡懷的是兒是女?就算是兒子,誰敢保證孩子能平安健康地活到成年?成年了能有莊巖這麼優秀嗎?
與其把籌碼壓在一個未知數上,還不如竭盡全力保住莊巖。
這,就是現實。
“叔,你跟我坦白這些,就不怕我拒絕江叔惹惱他嗎?”我心裡一片寒涼,聲音也冷下來。
他笑了:“孩子,你不會這麼做的。我算是看清你的傻勁兒了,難怪莊巖那麼中意你。你跟雅如一點都不同,雅如不會為莊巖犧牲到這個地步。雅如不會,周瑾也不會。最近我思考過為什麼會認可你,還是因為你對莊巖確實真心。”
“叔,你們沒人考慮我的感受嗎?那我肚子裡的孩子呢?生下來就叫仇人爺爺?您不能這樣,仗著我愛莊巖就把我往火坑裡推。”我沒想到莊叔也這麼心狠,我還以為他已經回頭是岸。
莊叔不住地跟我道歉,最後提供了一個解決辦法:儘快把孩子打掉。
我當時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結束通話電話時氣得手抖。
那天唯一讓我感到慶幸的是,莊巖被無罪釋放了。撤訴的結果出來後,他打出來的第一通電話就是給我的。
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說了江叔逼我領證的事後,顫著聲問他:“我現在能拒絕了嗎?我不想妥協,再妥協下去就真的要跟江哥領證了。”
莊巖粗重地喘息著,顯然沒料到事情會這麼急:“他不就是想羞辱我們嗎?怎麼會真的讓陽子娶你?希希你別急,我找陽子問問情況,你現在在哪?好好休息,事情交給我。”
他的話依舊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我的心一下子安穩下來。
我想,大不了私奔吧。黑白子的爭鬥再厲害,也不可能涉及到全國的各個角落,世界這麼大,不可能連我們的落腳之處都找不到。
最近一直在忙,我都沒時間去醫院做檢查,我摸摸肚子,躺到床上閉目養神。
十幾分鍾後,莊巖的電話來了:“陽子在包媛媛老家,包媛媛好像也在往家趕。”
“這是見家長?”
莊巖苦笑:“陽子想搶先一步跟包媛媛領證,不過這事不容易,包媛媛父母怎麼可能同意?希希,從現在起別出門,你在小家等我,我馬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