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得遠,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周瑾鑽進了他懷裡,而他,沒有推開。
心狠狠地刺痛了下,是不是他心情太差了,需要人安慰?周瑾只是作為朋友在安慰他,這個擁抱沒有別的意思吧?
我明明想衝到他們面前,可腳步在那一瞬卻遲疑了。一秒、兩秒……幾秒過後,遲疑的腳步徹底頓住,我猶豫著沒有上前,反而下意識地躲了起來。
我捂著撲騰紊亂的心口,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從跟莊巖聚少離多後,我一直沒關注過莊巖每天都在做什麼,潛意識裡一直認為他在忙著工作,忙著照顧他家裡人。
我到現在也沒想過要懷疑他,畢竟他爸剛點了頭同意我們結婚。我只是怕他會越來越習慣周瑾的存在,周瑾的關心和照顧就像是“潤物細無聲”的小雨,可能已經悄無聲息地在莊岩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想到這個可能,我嚇得狠狠哆嗦了下。
我拍拍自己的臉,沒允許自己胡亂猜疑。
這時,靈堂裡傳來一陣喧鬧,趙雅如一家來了。趙雅如爸爸個子很高,方臉闊耳,眉眼裡堆滿了難以言喻的傲氣。他跟江陽說話時,我看到江陽爸爸撥開人群走了過去,那眼神就像是一條吐著蛇信子的毒蛇,看得我連打兩個寒噤。
我心裡害怕,趕緊去找莊巖,可他跟周瑾都已經不在院子,我跟人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倆一起離開了。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我趕緊撥通了莊巖的電話。
“希希,我回去把樂樂接過來,你就在陽子家等著。”
“你一個人回去的嗎?我沒看到你爸,他還好吧?”其實我想問周瑾的,可又不敢直接問出口。
可我沒想到莊巖卻很坦然地“嗯”了一聲,然而我明明聽到他旁邊有別人的呼吸聲。
感覺特別怪異,雖然我不相信他會跟周瑾搞曖昧,但我終究還是不舒服了:“有人看到你跟小瑾姐一起走的。”
他頓了一秒,解釋道:“順路,載她一程。”
我突然想問剛才他們抱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想想又忍住了:“嗯,你好好開車,路上注意安全。”
結束通話電話後沒多久,靈堂旁邊的休息室裡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我過去一看,趙雅如爸爸好像把什麼東西給摔了,而江陽爸爸正陰鬱地看著他。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看神情,他們倆要打架一樣。
不過趙雅如爸爸率先笑著拍了拍江陽爸爸的肩膀,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江陽爸爸的臉色也隨即緩和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趙雅如爸爸跟江陽爸爸身邊站著的人,似乎下意識地分成了兩派,有的人很明顯地站在趙雅如爸爸這邊的區域,有的人則明顯站在江陽爸爸身後,還有一部分人——如莊巖爸,則依然自若地坐在中間的位置淡定地喝茶聊天。
饒是我一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趙雅如爸爸跟江陽爸爸真的有勢不兩立的感覺,難怪江陽對趙雅如的態度一直不好,估計由來已久。
江陽家到莊巖家本來開車二十分鐘左右就能趕到,可莊巖回去一個半小時都沒過來,我坐不住了就打電話詢問,但是莊巖的手機沒打通。
我昨晚留了方姨的電話,所以我又打電話問方姨,想知道莊巖有沒有把樂樂接走,結果方姨很詫異地反問了我一句:“莊子還沒回來呢,他爸不是說不用讓樂樂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