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不解地告訴我,她們幾個大人平時進出從來不用保鏢,這次也是莊家遭了事以防萬一才請了保鏢護著樂樂,畢竟樂樂是家裡的寶。所謂的勾幫拉派式的火拼,完全是我受了電影的荼毒,自己嚇唬自己。
當時我們哪有心思想趙雅如爸爸這麼幹的目的,事後想想,他讓人綁架樂樂再撕票根本就是個愚蠢的行為,沒有任何邏輯可言。但莊叔叔卻說趙德海喪心病狂,這麼做就是為了不讓莊家安寧,想在馬背上扔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他。
我們所有人都跟剛剛回魂似的,傻不愣登地站在寒風裡發呆。那種說不清的折磨堵在心口,根本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只有這樣等著才能讓我們心裡好受些。
江陽開著車進來時,我們自動讓到一邊追著車子去了家門口。
樂樂的小臉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睛紅得像兔子眼睛,明顯哭了很久。她手裡握著一個大棒棒糖,正伸著小舌尖在舔,眼裡還掛著水汪汪的淚花。
“他麼的趙德海,我跟你勢不兩立!”莊叔咬牙切齒地低吼了一句,然後擦了一把臉趕緊小心翼翼地把樂樂抱在了懷裡,“怕不怕?啊?爺爺帶你回家。”
“爺爺,有個爺爺跟我玩躲貓貓,讓我躲大盒子裡,我躲了很久都沒人找我,到處都黑黑的,樂樂怕爺爺,樂樂以後不躲貓貓了。”她說著像是又開始怕了,癟著小嘴把莊叔的脖子抱得緊緊的。
難怪方姨他們沒聽到樂樂出聲,小丫頭肯定是被撞進拍行的箱子裡了,可別人搬動箱子的時候她怎麼也不知道出聲的?我又心痛又心揪,趕緊走到莊叔面前握住了樂樂的小手。
假如江陽以前真的利用過莊巖,那他心裡的天平卻因為今天的事情徹底傾斜在了莊巖這一邊。從後來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得出,江陽在這件事情之後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轉變。
我們的心情在短短兩個小時內經歷了大起大落,所有人都有點虛脫的徵兆。
樂樂所有的印象就是黑盒子搖搖晃晃了一會兒,等她開始哭喊的時候,黑盒子就停了。她聽到有叔叔在外面說話,再過了一會兒,江陽就過去了。
她受了驚,但好在沒有驚嚇過度。
我們幾個大人卻早已經嚇破了膽,我更是恨不得把跟她玩躲貓貓的“爺爺”抽筋扒皮。我認定了那個人就是姨夫,趙雅如他們心好狠,讓姨夫來傷害我的女兒。就算不是趙雅如,那也是趙德海。
我那天什麼也沒幹,就一直陪著樂樂,看她吃飯陪她嬉鬧,看她笑得沒心沒肺我的心才慢慢安下來。
要不是莊叔不肯讓我繼續在他家待著,我恨不得趕緊辭職天天待在樂樂身邊。我求莊叔僱我當免費保姆,他不肯。不過我想到外婆還在家裡等著我,還是用力按捺住了這份衝動。
莊叔說會盡快把樂樂送到莊巖小姑家裡去,他拼了老骨頭也要跟趙德海好好鬥一把。
包媛媛拉著我離開前,警官來了一趟,似乎已經把人抓住了。但是他們說,那人說他女兒馬上跟莊巖結婚了,他就是想帶未來的外孫女出去玩玩,根本沒有綁架一說。
果然是姨夫,我恨得手抖。
莊叔看了我一眼,黑著臉罵出了聲:“去他孃的外孫女,他配嗎?我孫女跟那個潑皮沒半毛錢關係,你們自己去查!他就是綁架!”
“對,就是綁架!”我恨恨地附和著,巴不得這人馬上從地球上消失。
後來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是怎麼操辦的,反正跟姨夫合謀的另一個人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姨夫,告訴警官姨夫就是賭錢輸了想綁架勒索。我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但我不想關心姨夫的死活,只覺得他的罪刑判得越重越好。
我不知道莊叔在背後使了多少力,反正姨夫鐵定要進去坐牢了,具體要坐幾年我不知道,但沒有一個人為他可惜,除了姨媽。
不過莊叔也因為姨夫連帶著對我有了成見,因為警官走後沒多久他就冷著臉親自把我跟包媛媛趕了出來。
事情發生後的幾天時間裡,我沒敢莊巖,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把事情說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外婆開始控制不住病痛了。以前強忍著不在我面前表現出任何痛苦之色,漸漸地在我面前會捂著肚子大滴大滴地冒冷汗,飯也吃得越來越少。
我主動輔導員,讓他幫忙注意秦暮靄老中醫什麼時候能空下來幫我外婆看一看。
那天輔導員開車來接我們去見秦暮靄老先生時,一下樓就看到了姨媽:“希希,你姨夫叫我給你帶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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