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面昏昏沉沉的夜色,再聯想到那個詭異的夢境,我竟然有些慫了。
林小漁,虧你讀了那麼多年的書!
我呸了自己一口,起身用冷水拍了幾下臉,這才精神起來走出了門。
一開房門,夜晚的涼氣就打溼了我的臉。
又下霧了!
快走到大門的時候,院子裡傳來異響。似乎是牆角那一處農具裡有什麼東西...
可能是什麼貓兒雀兒之類的...我自己安慰著自己,直接開了大門。
街頭有晚歸的村民在走動,門口柴火垛依舊是原先那般樣子。
我給自己鼓著氣,伸手去抱柴火。忽然一陣刺骨的冷風襲來!和夢中的寒冷一模一樣。雙膝一軟跪了下去,牙齒不斷的打著顫...
“小漁...”
聽到有人叫我,頭髮根根豎了起來。縱使我還有心理準備,那一刻依舊是嚇得不能說話!
“小漁,你怎麼了?腳扭傷了嗎?”
我歪頭一看,一口濁氣從胸口吐了出來,不是面目猙獰的王婆子,是冬燕!
“我...我沒事兒!”我揉著雙腿從地上站起來,她面上有些尷尬,隨後又往柴禾堆裡瞅了幾眼,好像裡面藏了什麼東西似的。
“我來幫你抱吧...”她好心的將我散落的柴撿起來一部分,抬腿就往屋子裡走去。想到清風同我說不要讓陌生人進屋,可...話到嘴邊我忍了下來。
冬燕,也是好心!
我回頭再看了一眼柴禾堆,說不出來的異常。
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我跟著冬燕進了門。屋子裡燈光暗,再加上本就簡陋沒來得及收拾的環境讓冬燕有些不適應。
她雙眼微紅,憐憫的看著我:“你們就住在這裡?太難為人了!”
我笑著蹲在灶坑旁繼續燒火,有什麼難為的?我們沒有負債,還有容身之所,這已經強別人太多了。那時,我還不知道冬燕的二叔是縣裡的幹部,她爸還是村裡的承包大戶。
“清風哥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給她找了把小凳子,又在上面蓋上了一張小毛巾讓她坐著。她這才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聊到最後我竟然忘了問她來幹什麼,直到院門有了動靜,清風回來了。
清風進門,一臉的怒氣。看到我和冬燕完好的坐在屋子裡,臉色稍霽。
“冬燕,你來有什麼事兒嗎?”
清風將身上的包掛在柱子上,他這才和冬燕打了招呼。冬燕甜甜的笑著,說道她父親也給她安排到鄉上去上班,她今晚前來就是過來打聽打聽裡面的人和事兒。
有清風在那邊,她去了也好有個照應。
我在一旁切著菜,偷偷聽著他們兩個說話。原來,冬燕打的是這個主意,之前我是不是誤會她了?
我小心的瞟著她和清風在裡屋的動靜,就聽著清風又說了一句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在哪裡幹都是一樣的。”
這話簡直就是廢話,人家冬燕來了就是為了聽這句話的?我怎麼覺得清風就像個老古董一樣,不近人情。
聽完這話,硬是噎的冬燕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再呆下去似乎也不太妥當,就扭扭捏捏的想要出門。眼看著清風也不挽留,我想著人家剛才好歹也陪了我一會兒,便張口留她在這兒吃吧。
冬燕聽完,果然開心起來,往外走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可惜,清風這個茅坑裡的臭石頭又開口了:“冬燕你還是回家吃吧,我這裡確實不太寬裕。等我發工資了,再請客。”
冬燕一聽,這明顯是拒客了!
她一個小姑娘,哪經得起這麼臊的慌的話,連聲說著自己已經吃過了出了門。我追了出去,小姑娘跑的倒快,幾步便融入到黑夜中。
“清風,好歹人家是客人,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交朋友啊!”我佯怒的用勺子瞧著鍋沿,他皺著眉頭看著鍋也不看我:“把鍋砸了我們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我冷哼一聲,把飯菜都準備好端到了桌子上。
清風早就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坐在桌前等著吃飯。
我也不顧他,給自己乘了一碗稀飯就開始吃起來,他瞪著眼前的碗筷又瞪了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