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清風不見了,我枕邊留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他去找活了。我笑著將頭埋進臂彎中,看著字條上遒勁有力的字不禁笑了。
他說要養我,是真的?
等晚上他回來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竟然在鄉上尋了個統計員的工作。那可是吃公家飯的,怎麼那麼容易?
“我自然有法子,這是我預支的工資,你明日去買些東西,後天要回門了。”
嫁人三天要回門,他記得倒是清楚。可是母親將我賣了出來,這心結一時半會兒怕是解不開了。
我賭氣的將錢推給清風,嫁出來的姑娘潑出來的水,我沒有孃家了。
清風再次將錢推還給我:“那是你的親人!”
想到母親花白的頭髮和繼父怯弱的眼睛,我再一次退縮了。回門就回門吧,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我的孃家。
次日,我隨著清風一同去了鄉上。他去上班,我去逛街。
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好在鎮上賣小吃的鋪子比較多,我選了個人多的小店坐了下來,熱情的老闆娘立刻笑眯眯的遞上了選單。我掰算著花著錢,選了一份小餛飩就吃了起來。
雖然這家店鋪面不大,客人倒是從未斷過。我細細算了下,這一早上至少賣出去五十多碗,假設一碗能賺上三毛,一早上就是十五塊錢,頂上清風小半個月的工資了。
現在做小買賣這般賺錢了嗎?
我一邊吃一邊數著進進出出的客人,門口忽然來了一位穿著一身綠軍裝的男人。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將頭埋的低低的生怕他認出我。
“老闆,給我拿一份陽春麵多放些肉絲!”
聽著那帶些痞味兒的聲音,我的背挺的越發直。汗水順著脊骨往下淌去,生怕被周邊的人發現什麼異常。
慶幸的是,我坐在角落中,再加上此時人多對方並沒有看到我。等到他吃完離開,我的餛飩早已涼透。桌子上不知不覺的被我用筷子蘸著湯水寫了一行字:海空憑魚躍。
我慌張的和老闆娘結賬之後再也沒有心情買東西,胡亂的湊合點兒就往家趕。沒想到,等我到家門口的時候,婆婆和楚建國在那惡狠狠的等著我。
她們怎麼會來?
雖說婆婆之前和清風要斷絕關係,可他們畢竟是母子,我也不好做的太絕。
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心裡正愁著要如何稱呼他們的時候,婆婆拎著燒火棍一溜小跑就衝我奔了過來。我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躲的也不靈便。再加上不能對老人還手,她這一推正將我推倒在地。
地上的石子硌著我的腰,好痛!
這老妖婆,身材這麼敦實,勁道也是十足!
“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踉蹌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楚建國也跟著跑了過來按住了我的肩膀。
“臭婊子,還以為你是什麼好貨,原來是看我們楚家好欺負!”
我被罵的一頭霧水,不停的掙脫著楚建國的束縛。婆婆抄著燒火棍,對著我噼裡啪啦的揍了下來,在楚建國的把持之下我根本沒辦法閃躲,只能硬生生的承著這老妖婆的燒火棍。
“看你是個讀書的,沒想到這外面還勾搭野男人!現在野男人都找到家裡來了!你說,你是不是早就不是黃花閨女了?”
婆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手上的力道是一波大過一波。
“你們胡說!”我不停的扭動著想要遮擋一下,誰料越是反抗他們打的越起勁。
楚建國在旁幫著腔,認定我並非完璧之身,這才破壞了他們的陣法,讓楚清風可以活過來。我是被氣的又哭又笑,若是我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早就讓黑白無常勾了這對黑心母子的魂魄,還輪得到在這兒受欺負?
“你還嘴犟!陳海躍是誰?那個小子是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