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注視著他,看著他冷峻倨傲沒有一絲溫度的神情,再想想他今晚來我這裡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我一下子明白他的目的了。
“你說吧,要我怎麼做,才願意幫我提供這些證據救出老胡?”我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他已經給我看了這四十秒的影片資料,也算是跟我證明他手裡的確有監控的完整版,換言之,為老胡洗脫冤屈的關鍵性證據已經找到了。如果把這段監控提交給警方,完整的還願事實的經過,那麼老胡理所當然會很快被無罪釋放……想到這裡,我內心深處更多的是喜悅和釋然,好似一個重擔就卸下來了。
他沒有立即回答我,卻又持久的望著窗外,不知道還在醞釀什麼。
我卻等不及了,走到他身旁,一手情不自禁的攀在他肩上,放柔了聲音,“你也知道的,我現在特別迫切的需要這份影片證據,但我也沒有底氣讓你無償提供給我,想得到任何好處都需要付出代價……你說吧,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麼?如果……”
我悄然做了個深呼吸,更加低沉的,困難的開口,“如果你想要我回到你身邊,重新接受你,回到以前那段日子裡,都是可以的……”
“呵,”沒想到他又是冷笑,眼底眉梢都是輕視和鄙夷,“陸雲燦,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該不會是以為,我繞了這麼一大圈,把這份無聊的監控影片複製下來,只是為了要挾你跟重新跟我複合吧?”
我心裡一沉,明明已經很明白,但是裝傻的問了句,“難道不是?”
“你覺得,你身上還有哪一點是值得我再跟你‘複合’的?就你這種人儘可夫的骯髒女人,我還會像個傻逼那樣低聲下氣的求著你做我老婆?別他媽做白日夢!”
“好,”我任由他嘲弄辱罵,同時也看清了我自己的可憐和可笑,為了看守所裡的老胡儘快出來,我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那是我想錯了。你自己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答應你,我不信你這樣處心積慮的跟到我家裡來發洩了這麼大一通,不是為了要挾我,”
“要挾你?你在我眼裡早就一無是處,有什麼值得我要挾?”他扭頭來對上了無地自容的我,輕飄飄的說,“陸雲燦,不妨告訴你,我這次還真不是為了‘要挾’你,但也絕不會把完整版監控提供給你……我呢,就是為了讓你感受一下走到絕境時,哪怕是卑微到極點,我也不不會拉你一把,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所以你是在報復我,對嗎?江楓,我們已經彼此報復了很久了,可以結束了嗎?我…我連你當初害死我孩子這個深仇大恨都能嚥下去,為什麼你就不能再退一步,別跟我較勁了?我只是個悲哀的女人,從出生到現在每天都活得很用力,所以難免會自私一些……已經兩三年了,你真的不確定我到底愛不愛你嗎,你傻嗎,一丁點都感受不到嗎?”
“能不能別他媽在我面前提‘愛’這個字?你也配?”他面露兇光的瞪著我,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了,逼問我,“你一吵架分手就跟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最後肚子裡都懷了野種來侮辱我,你他媽就是這樣‘愛我’的?”
我渾身一凜,愣住了。
“這些事,我沒法跟你解釋,只會越說越亂,如果你真的不願幫我,只是為了折磨我,那你成功了,”我洩氣的坐在沙發裡,“那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早就兩清了也該為我們的關係畫上句號,再多的糾纏只會更加厭惡彼此,再見。”
他冰冷的佇立在那裡,陷入了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沉默裡,然後他閉了下眼睛,嘴裡低聲罵了句‘媽的’,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我瞟到他手機還放在沙發裡,撿起來就朝他追了幾步,“你的手機沒拿,”說著,遞到他手上。
誰知,他拿過手機一下子就暴脾氣的朝牆上摔去,只聽得一陣碰撞聲後,手機成了幾大塊碎片落在地板上!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客廳的大門,一直上了他的車。
“……”不知怎的,看到這手機的碎片,還有他那拒絕的背影和腳步,我心裡漸漸有了些撕裂般的疼痛,我朝窗外看去,眼見他重重的關上車門,就要啟動車子時,我腦袋一熱,腳下不受控制的就衝出了門,在他倒車的同時衝過去趴在他的車窗邊,喘著粗氣,“能別走嗎,我怕你這次一走,我們這輩子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怔怔地望著我,手正摸在調檔位的把手上,不知不覺的就把剛掛好的前進檔掰回了空擋的位置……
“回來吧,今晚住在我這裡,我們好好敘敘舊,”我柔聲對他慫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