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我腦子裡一直在琢磨醫生口中的‘一個多月’……從當初跟江楓分手,到何奕生病,到現在,混混沌沌的差不多過去了3個月了,而這段時間裡,我只跟何遇有過幾次,所以……
一抬頭就發現何遇倚在轉角的牆邊,雙手抱在胸前,神色落寞的看著我,在對上他眼神的瞬間,我內心突的一跳!蓄積了對他多年的怨恨,好似就在這個瞬間煙消雲散了!我腳下控制不住的朝他走近,走到他跟前,一個激動就擁住了他,顫聲道,“孩子是你的,我……我們重新開始吧!”
明顯感覺到他驚的渾身一震。
“你說什麼?”他立刻箍著我的雙臂,熱切的緊盯著我,錯愕又驚喜,“真的?孩子是我的?你確定是我的?”
不管怎樣,聽到他這樣的反應,本來被喜悅衝昏的我,還是多多少少被澆了點冷水……我稍微平復澎湃的心,別開了眼神,“只是告訴你事實,不是強迫你負責任,更不會給你證據證明什麼,反正孩子他現在是我的,至於他父親是誰,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
是的,我要是像其他女人一樣‘正常’,肚子裡的孩子無疑是我的一個恥辱,就像我當初的存在給韓巧娟的感覺一樣……可如今,在經歷了那種絕望的打擊後,這個孩子就是我唯一的希望,是上天給我最後的憐憫,我絲毫不關心孩子的生父到是誰,只知道我因為這個孩子又‘活’過來了,未來的日子都突然變得有意義,再也不會孤獨了。
“我信,我當然相信!”何遇一時間也是興奮的難以自持,他由衷的笑了聲,又是搖頭又是笑的,手足無措不能相信的樣子,在我面前徘徊著,咀嚼著這個訊息,很快又激動的把我摟緊在懷裡,言語混亂的,“雲燦,謝謝你,謝謝,我好像在做夢一樣……你幾乎是救了我一命,我感覺自己得到解放了~”
我只是‘嗯’了聲,雙手更摟緊了他。
這一生飽嘗了孤兒般顛沛流離的卑微苦痛,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再走自己的路,所以我現在已經沒法推開何遇了,他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只有他才可以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和的他的生命就因為這個孩子又緊緊的綁在一起了。
何遇作為父親的角色轉變的很快,他再次帶著我去諮詢了醫生相關的注意事項,飲食禁忌之類的……畢竟要個孩子比登天還難,我們也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也就把醫囑當聖旨一樣,一一記在了腦子裡。
接下來,何遇更是寸步不離的跟在我左右了,儘管我現在行動自如但他還是緊緊牽著我的手,連我坐電梯被人稍微擠了一下,他都要厲聲責備對方小心點……下了樓拿了藥,我們就準備出院回家了。
醫院的每個角落都停滿了車子,他車停的有點遠,讓我先在醫院東門出口的地方等。
我站在路邊的一個人少的陰涼處,思緒還沉浸在懷孕的喜悅裡,那種愉悅感是貫通全身的,我發現從這一刻起我哪哪都不疼了,看這世界也明亮了,周圍的人也順眼了,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
等了好幾分鐘,何遇還沒來,我正要往他停車的方向看去時,卻突然晃到我身後的大樹邊靠著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江楓!跟他陰鬱的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間,我心臟緊縮了下,很快回過頭來,感覺自己的世界又被一層陰雲罩住了……說不出是怎樣的心態,我只想馬上從他的視線範圍裡逃出去,抬腳就朝大馬路那邊走,可剛走了一步就聽到他冷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想你了。”
我渾身一僵,“……”
沒理會,繼續往前走。
他追上來抓住我的手腕,掰過我的身子,低沉強勢的,“聽到沒有,我想你了!”
我作了個深呼吸,瞪視著這張讓我一次次魂牽夢縈的面孔,扯了扯嘴角冷笑,“想我的男人這麼多,你算老幾?”
他瞳孔裡的慍怒加深,捏著我手腕的力度也不禁加重,我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沒有強烈的要掙脫他,因為知道掙扎也是徒勞,還可能影響肚子裡的孩子,也就暫時任由他拿捏。
不過這劍拔弩張的態勢沒有持續多久,他臉色緩了緩,似乎在隱忍,“好,我錯了。”他嗓音低啞,說出這幾個字好像下了很大決心,用了很大力氣。
“……”我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被帶進跟他的糾葛裡,壓抑自己的情緒影響孩子的發育。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我表面很平靜,心思卻很縹緲,“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相互尊重,不再打擾,給對方留個好點的回憶就行。不要弄得太難看,走吧。”
他鉗住我的手腕根本不放,那幽深犀利的眼神、那粗重灼熱的呼吸聲,都在無形中禁錮著我,讓我感到透不過氣,連帶把我冷靜的思維也紊亂了,腦子轉不過彎,意識沒法集中,總之整個人都是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