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座位上悶了半晌,沒有去按開鎖鍵,卻緩緩伸手過來,捏住了我的手,拇指在我手背上溫柔的撫觸著,“抱歉,剛才過激了,原諒我。”
“一想到你跟那姓何的有刻骨銘心的過去,我就噁心,嫉妒,抓狂……那個兩月裡,我知道你們在一起,做了所有我不想知道的事,表面不提,心裡卻一直插著根刺,”他冷笑了聲,抓緊我的手,“陸雲燦,我從沒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像愛你這麼卑微,你能不能對我好點?”
我心頭微微一顫,不由得也抓緊了他的手……
“何遇只是在短時間內不能接受現實而已,”我嘆了口氣,說到,“但我跟他,真的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誰都有過去,包括你的過去,我也不想過問,向前看吧,等半年後二審,我跟他的婚姻關係也該解除了,到時候和他徹底不再有關係……”說著,我主動湊了過去,在他側臉上印下一吻後,趴在他肩上,“你真的感覺不出來嗎,我現在整顆心都在你身上,對你充滿了熱情~”
他扶著我的後腦勺,凝神注視著我,眸裡的光漸漸變得溫柔。
*
訴訟離婚失敗,我也不想跟何遇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只等著二次上訴的的判決。不過,我始終還是有些擔心他的安危,於是暗自派了我的秘書去醫院探情況。
江楓此後的重心都在丹楓集團,雲燦服飾這邊理所當然又落到了我的手上。我在不斷調整自己的心態回到工作裡,可是每天在辦公室面對各部門的人彙報各種各樣的專案,我聽得頭昏腦漲,發現自己怎麼都恢復不到原來的狀態,總覺得莫名的煩躁,不知道時哪裡出了問題。
這天中午,當我準備出去吃飯的時候,老胡居然走了進來,神情有些著急的問我這些天有沒有跟江亦如聯絡。
我覺得很奇怪,“最近比較忙,都沒去看過她,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那就糟了,”老胡說,“我跟她都住在員工宿舍,樓上樓下的,平時看到都會打個招呼,後來跟她就比較熟悉了,上週六晚上我出去買東西,她讓我給她帶一包鹽,我回來時候八九點了看她門還關著,以為她在加班就沒想那麼多,第二天一早去敲門的時候她還是不在,然後給她打電話,手機提示關機。接下來幾天我都在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狀態,我就有點擔心,”
“她跟我提過,說她自己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我就在想她是不是病發後又走丟了?”
我一聽就著急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說著,我立刻用過自己手機給江亦如打電話。
“我看你平時都沒來公司,以為你比較忙,就沒好打擾你,”老胡解釋說,“這不,好幾天聯絡不上她,我是真替她擔心,就來問問你,要不報警,讓警察幫忙找找?”
江亦如的電話果然是關機狀態。
我一下子就高度緊張起來了。在瑞典時,醫生說她有近10年的病史,在各種綜合治療下,沒有相關刺激因素可以控制的很好,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可一旦遇到刺激,非常容易復發。
電話聯絡不上,我立即去報了警,警方把江亦如的詳細資訊問了個遍後,開始出動人員去尋找。從員工宿舍的監控上顯示,她是在上週六晚上8點出了員工居住區,手裡還帶著包包,穿戴整齊,似乎是要出門辦什麼事,但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了,她一個無親無故的婦人還能出去幹嘛?總之,這趟出門後,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警方又對她的住處進行了勘察,沒有發現疑點,再去電信局看她的通話記錄,沒有接過陌生電話,就連最後一條記錄都是跟老胡的正常聯絡。
總之,警察經過日夜奮戰的調查尋找,還是沒有發現關於她下落的任何線索。我特別焦急,還自己在網路上發起了找人的資訊,印刷了很多單頁讓公司的員工幫忙張貼在大街小巷,每天都在催問警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又被那幾個送她到國外的人發現了蹤跡,然後囚禁了她……越想越怕。
我尋找江阿姨的事也很快被江楓知道了。他見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著急又奔波,也決定放下手頭的工作,加入進來幫我尋找。沒想到,現代監控影片這麼多,要在這偌大的都市尋找一個人還是如此的艱難,我們多種方法聯合尋找了一週還是一無所獲。
我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那天從警局回來的路上已經很晚了,大概是晚上11點過左右吧,我和江楓開車繞近道從一個小巷子裡穿過,巷子又老又狹窄,在和對面一輛車會車時,我無意間朝窗外一看,發現街道邊有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女人在垃圾桶裡翻找食物,她翻出一個別人扔掉的酸奶瓶子,就著吸管吸了一下,吸不出來,就又把上面那層紙蓋揭開,飢渴的舔著紙蓋上剩餘的酸奶。天空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她就在雨中淋著,在垃圾桶繼續翻找著殘渣……看得我特別心酸。
但當我再次多看她一眼,看不到她的臉,但注意到她的身形特徵時,我心裡猛烈的一跳,趕緊讓江楓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