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遇又重新回到了斯德哥爾摩的住處。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何遇的情緒驟然變得很低落,整個晚飯時間都沒怎麼說一句話,吃了飯就早早的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我仍舊跟江亦如住一起。我自己心裡也很不平靜,一會兒是今天滑雪遇到的驚魂時刻,一會兒又是對國內那些人和事的惦念,躺床上一直睡不著。
這個時候,酒店房門外又有人在輕輕的敲門。僅聽這敲門的力度,不用說也知道是何遇了……我猶豫了幾分鐘,聽到他連續敲了好幾次,只能起床來把門開啟。
出現在門口的何遇,滿臉通紅,一身的酒氣,眼神恍恍惚惚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有事嗎?”我輕輕問道。
“有事嗎?我現在有事才能來找你了?”他猩紅的眸子裡閃著激動的情愫,伸手就把我扯住門外,有些粗魯了的把我圈在他臂彎裡,酒氣撲面而來,“你不是我老婆嗎,晚上為什麼不來我房間,”他說著,就硬推著我往他房間走去。
這樣的一個深夜裡,我不想驚動隔壁的房客,也就沒有做出太過強烈的抗拒,在渾渾噩噩中跟著他去了。
回房後,我默默的坐在一邊,他則繼續喝酒,瑞典本地的伏特加,如此烈性的酒,快被他一個人喝得見了底……而我沒有勸阻,他喝到最後把酒瓶子往地板上一摔,摔得粉碎後,自己往旁邊的椅子上一靠,茫然的看向窗外,雙眼血紅,眼角不知不覺的就淌下淚來……是的,他竟然哭了,眼淚越湧越多,用手背隨意的擦了擦,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見到他一個大男人突然在面前痛哭失聲,我的心也徹底亂了。
我用紙巾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哪裡不舒服嗎?”
“這裡,”他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胸膛上,哽咽著,苦澀的說,“這裡好痛,痛得要命……你能不能救救我,別讓我這麼痛?”
我嘆了一口氣,冷聲到,“是嗎,我能怎麼救你?”
“別對我這麼冷漠,給我一點妻子的溫情,”他醉醺醺的說著,一把又將我摟抱在他懷裡,一邊亂七八糟的吻我,一邊語無倫次的說,“燦,你以前那麼瘋狂的愛著我……你說我是你的唯一的男人,你說要永遠忠誠於我……為什麼到現在一切都變了,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就不再是我的了?”說完,他摟著我只顧嗚嗚痛哭,哭得身子發顫,像個黑暗裡無助的小孩。
我轉身來,用自己衣袖為他拂去了面頰上的一些眼淚,默默的把他的頭攬在自己懷裡,“何遇,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現在不是完全的‘自由之身’了,你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我們都已經不再純粹,何必再執念那段回憶呢,勉強回去了也找不到以前的美好了,何況你現在揹負著另一個女人的情債,跟她的家族已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你還怎麼來給我未來?所以到此為止吧,我也不敢再冒險了。”
“你就儘管折磨我吧,”他根本就不正視我提出的段家的問題,說道,“繞來繞去,你不就是對我當年的離開不能釋懷嗎,是不是非要我真的再死一次,你才肯原諒我?”
“……”我覺得這樣跟他扯下去,又會是沒完沒了,於是乾脆閉嘴了。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我推開他,就要走。
“你回來!”他惱怒的把我扯了我回來,將我摁倒在床,整個身軀的力量壓在我身上,“陸雲燦,你還想朝哪裡跑,看著我,我是你的男人,是你的丈夫,一輩子都是!你TM別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密集的吻朝我臉上落了下來,滿身的酒氣將我漸漸淹沒,我試圖掙扎,不過在他的控制下,我毫無躲藏的餘地……
可實際上,我在他面前有什麼必要掙扎呢?已經到了這步田地,難道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堅守的嗎?我在困頓疲憊裡閉上了眼睛,就慢慢向他開啟了自己,接受了他的進入。
折騰到半夜才睡去,他在醉意迷濛中仍牢牢的圈住我的身子,不許我離開。我因為也累得不行了,就靠在他身上,拉過被子跟他同床共枕的睡在了一起。
也不知睡到幾點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噩夢,居然夢到自己掉進蛇窩裡,我嚇得在夢裡又哭又喊,連續不斷的喊著江楓的名字,讓江楓快來救我,一會兒又讓江楓快跑……喊了不知道多久,我才猛然驚醒過來,醒的那個瞬間,嘴裡還清晰的喊了‘江楓’二字!
睜眼一看,房間裡的燈已經開了,我渾身冒著冷汗,稍稍一扭頭,看到旁邊躺著何遇,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何遇顯然是聽到了我在夢裡的話,他冷冷在靠坐在床頭,也不發聲,整個神色晦暗的坐在那兒,然後點了根菸狠狠的抽了起來。在煙霧氤氳中,他顯得寥落而頹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