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玉面無表情,看了方亞男一眼,“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大好。”
方亞男臉上的笑意微僵,隨即換上更燦爛的笑容,“你不記的我,我可是對你印象很深。”
莫子玉朝她淡淡笑了一下,沒有回話,而是輕輕的碰了碰我的胳膊,把我壓住的那張單子抽出,“我先幫你填。”便低頭在那填了起來,對方亞男那套自來熟不賣賬。
方亞男挑了挑眉,視線回落到我臉上,隨即又捱到我耳邊,“你跟莫子玉和好了?那你跟邵易寒掰了?”
她這話讓我想起那天在徐露家門口她對我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我跟邵易寒掰了,你是不是很高興?”我面色微冷,“哪天你要慶祝的話別忘了叫我。”
“那話……你還真記心裡了。”方亞男歉歉的笑著,“我那時也只是氣話。”
“亞男,亞男。”大廳後面有人喊方亞男。
“媽,我在這。”方亞男往那頭回了一聲,回頭朝我笑道:“先不跟你聊了,改天再聯絡。”話落,便笑呵呵的往過著那頭跑去,情心好的像是要飛起來。
我吁了口氣,轉回身。
填完單子,便有護士領著我們去休息室等候,由她去辦理相關手續。
再去休息室的走廊上,我好像聽到身後有手機快門的“咔咔”聲音,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方亞男轉身進了邊上診室。
莫子玉扶著我的腰,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看什麼呢?”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沒什麼。”
在休息室坐了一會,護士辦完手續便過來帶我去做各項查檢。做完各項查檢,醫生應我要求,便把手術安排在第二天早上,我為了方便直接住院先做理療。
其實是怕回去後再碰到邵易寒。
辦好住院手續,我肚子已是餓的不行,莫子玉帶著我去外面吃飯,吃完飯,再陪著我回醫院做理療。我想著做理療是在無菌室他也進不來,在外面乾等一小時有點浪費時間,便讓他先回去,反正我現在也有專人護士看護也不會有什麼事。可莫子玉說他不放心,怎麼說也不回去。我便由他去。
莫子玉在醫院一直陪著我到晚上十點多才走,他走後我又睜開了眼睛,剛才我要是不裝睡,他估計還不會走。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拿過包,從裡掏出手機,開機。
一開機,就有好多條資訊蹦出來,但沒有一條是邵易寒發過來的,連電話也沒有,我不由譏笑了一聲,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落寞、矛盾、悲憤很複雜。明明不想再看到他,可是……突然間一個電話一條簡訊也沒有,我心裡又很失落。
這種感覺讓我自己很糾結。
早上醫生看完檢查報告,說我胎盤異常不穩像這種情況胎兒一般是有問題的,在聽我說服過緊急避孕藥,醫生說我的決定很正確,因為緊急避孕胎兒畸形的可能性很高。
我試問自己如果沒有服過緊急避孕藥,那我還會這樣毫不猶豫的拿掉孩子嗎?
可是……沒有如果!
靠在床頭,我心頭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哀。手捂在肚子上,輕輕的磨挲著,這是我第一個孩子卻跟我無緣相見,那種心痛、無奈,我想外人是無法體會的。
而我跟邵易寒……註定是一場夢。
可我為什麼這麼不甘呢?
為什麼心還是會痛?
為什麼還是會想起他呢?
為什麼……會這般的不捨?
***
次日我是被護士叫醒的,洗漱完,莫子玉就來了,提了一堆東西過來,還帶了早餐,他肯定是忘了我術前不能吃東西。
從昨晚十點過後我就一口水也沒喝,更別提吃東西。醫生特地囑咐了,但真的得很難熬口乾的不行。
術前,我還得做一次理療,不過這次只要半個小時就可以。這種理療其實就是殺菌,正常做人流手術是要回家用藥一週才能做,但做這種理療就比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