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將明,儘管我很不放心,也只能暫時將林淼送了回去,站在院子裡,一直聽屋裡悉悉索索的聲響安靜下來,我這才提身離開了林家。
回到住處,我心不在焉的給洪雪打電話,那邊還是關機。
雖然我能煉化丹藥,但我對醫術卻是一竅不通的,林淼的身體明顯出現了問題,我需要一個可信的醫生。
洪雪聯絡不上,我只得又給白日裡聯絡過我的那個經理打了過去。
怎麼說也算是奇術門的高層,這人應該能給我找個門裡的老中醫。
聽我說要個識毒的高手,這經理答應的竟也爽快,說是這就給我聯絡,天亮之後就能趕到林家莊,讓我在村口接一下。
因為常年不歸,我對奇術門如今的人員並不熟悉,或者說是除了半仙樓那些夥計,這奇術門百分之九十九點兒九九九的人,我都是不認識的,不過,這些人都認識我,因為無論是哪裡,只要是奇術門的產業,那辦公室裡都掛著我的畫像……
洪雪說這叫首領精神,就像狼群必須有一隻頭狼,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萬眾一心,只要我這個門主在,即使神出鬼沒,不曾現身,奇術門也永遠不會成為一盤散沙。
洪雪的這種行為讓我很是無語,可確實是有效的。
結束通話電話,我心不在焉的一直也沒休息,天還沒亮,就去村口等人了。
可一直等到九點多,才見遠處過來一輛摩托車。
水泥路上是厚厚的一層積雪,這人騎著輛摩托,速度卻也不慢,從出現在我視野中,到停在近前,也不過是眨眼之間。
剎車的一瞬間,那摩托車的嗡鳴聲甚至還在川裡迴盪。
抬手擋開車輪打滑濺起的積雪,我不禁皺眉打量了一下來人。
這人穿著條黑灰色的牛仔褲,腳上是防滑小短靴,一件黑色的連帽羽絨服兜頭裹了嚴實。
因為臉上戴著防風鏡和圍巾,我並沒能一眼看清來人的長相,不過看這裝扮,似乎是個年輕的。
當時我就不樂意了,心下覺得跟我通話那經理辦事不靠譜,怎麼就找了個毛頭小子給我?以我的身份,難道不該派個有經驗的老人來麼?
“你就是奇術門的門主?”那年輕人吊兒郎當的坐在摩托車上,抬手摘下了防風鏡,拽拽兜住口鼻的圍巾,露出了臉。
長得倒是大眼雙眼皮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可看上去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並不怎麼可靠。
看他態度也不怎麼恭謹,我不禁皺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快。
“門主,你心情好像不大好的樣子?”那人奇怪了句。
這人的心直口快,讓我稍鬆了半分眉頭,冷聲敷衍了句,“你遲到了。”
“哦,雪天路滑,臨時去裝了兩條防滑帶。”年輕人抬腳蹬了蹬車軲轆,轉而問我,“門主是要給什麼人下毒?要封口,還是半殘?男的女的?”
“誰說我要下毒了?”我不禁又皺緊了眉頭。
聞言,那人反倒先一步悻悻的晃了下腦袋,莫名其妙的反問我,“不下毒找我來做什麼?”
娘希皮,那經理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讓他給我找個識毒的,是想解毒,不是用來下毒的。
皺眉,我琢磨了片刻,只得問他,“就不能是解毒麼?”
“解毒?”年輕人一臉新鮮的看著我,笑道,“門主莫要強人所難,難不成找我來是想我出手救人?”
“……”我沉默的看著此人,沒做聲。
“呃……真救人?”那年輕人的臉色一僵,又問了遍。
我只得說,“我讓找個識毒的,沒說要下毒的,你若是沒那本事,便走吧!我再另找別人過來就是了。”
年輕人砸吧著嘴想了會兒,卻是說,“雖然我不是個救死扶傷的大夫,但說起識毒,就是把奇術門那些老傢伙的墳挖了,也找不出幾個比我更有經驗的了,能不能解的,看看倒也無妨。”
我沒搭話。
那人一愣,隨即笑道,“怎麼?看看也不行?這不看怎麼知道是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