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靈潮的聲音。
我閉目極重精神,小心運轉著體內逐漸積蓄的小股靈氣,逐漸的身體失去了知覺。
彷彿已經感受不到腹中狐丹帶來的灼痛,和那股陰煞之氣的衝撞,我的神智與那股淬鍊而出的純淨靈氣彷彿融為一體。
這一刻,除了耳邊靈潮來去的聲音,我的世界徹底靜了下來。
閉目之下,隨著一波靈潮的退卻,我眼前的黑暗逐漸淡去,我就像是一縷飄蕩在黑暗中的幽魂,不緊不慢的朝那霧濛濛的白,靠近著。
緊接著下一波更強的靈潮襲來,將我無根遊蕩的我猛地推出了黑暗。
我的神智彷彿與那股淬鍊而出的小股靈氣已經徹底融為一體,轉目四周,都是霧濛濛的白。
這裡好像就是胡三爺所說的丹田。
而我作為一股弱小的靈氣流,此時正隨著周身靈潮的來去,忽慢忽快的遊蕩在這白霧之中。
我能感覺到在‘我’旁邊不遠處的濃霧之中,便是那熾熱如火球一般的狐丹,而那股陰煞之氣,此時也還在這白霧中四處亂竄,只是,對於狐丹和那煞氣來說,我的丹田或許只有小腹大小,但對於此時的‘我’來說,那簡直浩瀚如宇宙。
這個時候的‘我’實在是太渺小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只要把自己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便可以避免被狐丹吸收的尷尬,而那股陰煞之氣,在我的神智進入丹田之後,還從未遇到過。
胡三爺說的沒錯,我從狐丹中抽離出包裹煞氣的那股靈氣,已經和那股煞氣成了一種半融合體。
在趕來牙兒山的路上,我便發現,包裹著煞氣的那股靈氣已經無法剝離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這股煞氣給吸住了一般。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那煞氣似乎是無法突破靈氣的包裹,便開始吞噬,用緩慢的速度在同化那股靈氣。
靈氣並不是固體,有來有去,就像此時不斷衝擊著我丹田內部的洶湧靈潮。
它不是固定的,所以被那煞氣吞噬了倒也無所謂,我可以再往狐丹裡積蓄,但是那煞氣不除,萬一撞入狐丹,這整顆狐丹都會被煞氣所浸染,而且狐丹是固定在體內的,沒有辦法躲避煞氣。
所以我不能也不敢再用狐丹吐納靈氣,而我自己淬鍊出的這股靈氣,它暫時是沒有實體的,可以自由的遊走。
這樣就很大程度上躲避了煞氣的浸染。
意識與這小股靈氣兒融為一體之後,我開始大力的吸納吞吐靈氣,將這洶湧澎湃的靈潮用力拉扯過來,吸入那小股靈氣之中,在用力推出,留下提純的靈氣兒,快速壯大著‘自身’。
丹田之中的時間是模糊的,我只能盲目的以這靈潮來計算時間,一個來去便是一息,這樣計算的話,那我已經是在以非人的速度壯大自己了。
是眼瞅著,我神智依附的這小股靈氣兒就‘吃’成了個胖子。
可就在我小有得意,自我膨脹的時候,‘我’周身這來去自如的靈潮忽然就被打亂了,像是有一股強風捲入靈潮之中,朝我撞了過來。
是那股煞氣。
這還是我進入丹田之後,第一次碰到這煞氣,立時便想挪動著躲開。
可不知是不是‘吃’了太多靈氣的原因,我的行動速度忽然變得十分緩慢了,那黑壓壓的煞氣帶著白霧席捲而來的時候,我也只是堪堪躲過了一點。
隨即便見一個龐然大物從‘我’身邊遮天蔽日般急速劃了過去。
瞅著眼前這團黑壓壓的霧氣,我只覺得神智一陣發懵,就‘我’現在這小體格兒,連那煞氣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更讓我受打擊的是,沒等我回過神,我這慢吞吞的‘身子’便被那煞氣劃過時帶起的氣流給卷飛了。
這股逐漸壯大卻愈顯緩慢的靈氣被那氣流卷的滾著個兒就轉出了老遠,我是讓它給轉的一陣頭昏眼花,等我穩住心神,勉強將這股靈氣停下來的時候,卻頓覺身邊一股熾熱。
猛然驚覺,我晃眼一看,便看到了一顆赤紅如朝陽般的巨大球體,立在我旁邊。
仰望過去,我是瞬間一陣膽虛,小心翼翼的挪著這股渺小且緩慢的靈氣往旁邊兒躲。
可這時候還是被那顆炙熱燃燒,彷彿隨時都會枯竭的狐丹給察覺了。
如蝸牛般的移動速度讓我神經一陣緊張,這時候我的神智依附在靈氣之中,在丹田中游蕩,自然是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控制狐丹的。
這顆徘徊在枯竭邊緣的狐丹,猛地察覺到我這一點點靈氣,便忽然瘋了似的,往回拉扯,彷彿要將我吸入那丹體之內,來緩解燥熱。
這給我嚇的,是頂著那股巨大的吸力使勁兒往外掙。
說實話,這時候我是真害怕了,怕這股逐漸壯大的靈氣被狐丹吸收而前功盡棄,也怕這狐丹的吸力將那股煞氣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