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灰溜溜的站在那聖姑的身後,四下看看,發現這山洞口,那些奇術門的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了這些日本陰陽師和這個聖姑,約莫得有三十多人。
應該是整個山裡的陰陽師都在這兒了。
小舅做事極端狠辣,若是真動手,那肯定也不會只挑著奇術門的人殺,如今那些人不見了,那只有一種可能,是溫亦儒帶走了。
孃的,這不會是調虎離山吧?我小舅不是傻子,怎麼連這種當都上?
我心裡小聲嘀咕著,小舅卻是皺眉與這日本女人說,“怎麼?你還要怪我心狠手辣不成?那血嬰的事,是你們違背諾言在先,怨不得我上門算賬!”
“姜山……”伊藤杏子忽的攥緊拳頭,咬牙呢喃了一聲,冷聲呵斥說,“別以為法師不在,你就能欺辱於我,法師帶回來的人,我不會交出去,血嬰的事,你想算賬,便放馬過來,杏子不怕。”
那日本女人放了話,小舅連這話頭子都沒接,抬手就在嘴邊打了個響哨,頓時那些穿著黑斗篷的軍裝漢子,便盡數朝那些陰陽師撲了過去。
這些穿著中山裝的陰陽師,那也不是無敵的,是大多數的練家子中夾雜著一些純粹的術士。
那小舅帶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行屍,根本就沒費多少力氣,便將那些不懂防身路數的術士盡數放倒了。
餘下一下體術不錯的與那些行屍糾纏著,小舅便抽出了腰間的彎刀。
那日本女人見情況不妙,倉皇的後退兩步,這才想起呵斥那些陰陽師,“別慌,用陣法對付他!”
可哪有不慌這一說,那些陰陽師被行屍掐脖子的掐脖子,咬脖子的咬脖子,有些身手不行的,直接被撕成了兩半,腸子都出來了,哪還有時間準備什麼陣法。
瞅著眼前這血腥,慘無人道的場面,我是一陣反感,對於魏大叔來說,端掉這些陰陽師的窩點,那真是前怕狼後怕虎,得瞻前顧後的,畢竟他的身份在那兒擺著,不能亂來。
可到了姜山這兒,我管你是日本人,還是陰陽師,那也真是先弄死再說。
日本女人叫喊一聲,也沒人搭理她,姜山卻是已經提刀過來給了那聖姑一刀。
“你真要殺我?”聖姑抬手抓住了姜山握刀的手腕,轉而說,“我這命是你救的,你真就忍心取走?”
那聖姑語調可憐的詢問著,姜山猛地停住,神色一怔,似乎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兒。
那以前都發生了什麼事兒,我自然是不知道,可接下來……
片刻的愣怔,小舅也沒多做猶豫,抬胳膊,就把那女人甩得鬆了手。
這日本女人光著腳踉蹌幾步,撞在山洞的牆壁上,看上去有點兒狼狽,而且也沒等她反應過來,小舅追上去,一刀就捅進了這女人的肚子。
“我救的是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不是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姜山不急不躁的回了句,拔出刀子,正要往那山洞裡去尋人。
溫白卻已經扶著牆壁,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似乎是腿骨磕傷了。
“姜山?”看到那洞口外亂做一團,溫白的臉上還沒什麼表情,可看到我小舅的時候,這小子是瞬間就黑了臉,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情況,一瘸一拐的衝過來一把揪住了我小舅的衣領,質問說,“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我哥死了嗎?”
小舅被溫白揪著衣領,拽的晃了晃身子,也沒回答他的問題,抬手就用刀柄把溫白給砸暈了。
隨即俯身把人扛在肩上,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而那個日本女人被小舅捅了一刀,捂著肚子順著那山壁滑坐在了地上。
我看得出來,小舅這一刀沒想要她的命,不然她那腸子都得出來。
但是,我可不覺得小舅不殺她是在唸舊情,說不定還是跟她身上那些茅山‘詭’字元有關,如果這女人真是那些血嬰的母體,那若是殺了她後果只有兩種。
要麼破開了所有的血咒,要麼連帶那些被下了血咒的人,都會一起死掉。
這是我一直沒敢痛下殺手的原因,怕也是小舅留了她一口氣的原由。
我僵著身子站在一旁,扭頭看看,洞口外那些陰陽師已經死光了,痛下殺手的行屍便如完成了使命一般,盡數退卻,很快就都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這縣城距離牙兒山可遠,我小舅帶著這些行屍來這裡找溫亦儒討要溫白,可這時候說不定,那溫亦儒已經帶奇術門的人去牙兒山了。
我心裡是這樣猜測的,可那些行屍退走之後,我將地上那日本女人扶起來,正要帶她回派出所,那溫亦儒卻是不緊不慢的從那林子裡走了出來。
看到這人,我頓時一愣,架著那日本女人就僵在了原地,這會兒山裡已經幾乎沒人了,安靜的出奇,可溫亦儒出現,我並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包括呼吸聲。
甚至連他是去而復返,還是本來就沒走,我都分不清。
“跟我來。”溫亦儒走近,與我擦肩而過,看那日本女人受了傷,卻也是沒有絲毫的關心。
我看他擦肩而過進了山洞,頓時有些猶豫,這時候我想帶走聖姑這個禍頭子,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我要是自己跑,還是跑得掉的。
不過,溫亦儒應該不認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