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活生生的狐狸肯定是不會憑空消失的,想來應該是扔了這揹包之後,腳印就變輕了。
不過,我琢磨著這狐狸應該還在村裡,它這是欲蓋彌彰。
可它這是要蓋誰?是防胡三爺那老狐狸?那這狐狸的膽子可不小。
我瞅著那腳印琢磨了一會兒,就跟這孩子進了村兒。
這會兒正是中午,村裡的人家大部分都升起了炊煙,有些剛辦完喪事的人家門上還貼著黑紙,小孩兒問我,說他爹會不會也死了。
沒有屍體就是沒死,我如此跟那孩子說著,走到這村裡一處老宅子附近,就聽那院兒裡傳來了說話聲。
“我們為啥不出村去抓那小雜種?”這是個小丫頭懵懂的聲音。
“你傻啊?那小雜種身上有胡三爺的味兒,把他抓來,那不是明著和胡三爺過不去麼?”回話的語調倒是嬌滴滴的。
隨即,那小丫頭又後怕的說,“可這事要是被胡三爺知道,他怕是也不會放過咱倆……”
聞言,那嬌滴滴的聲音趕緊打斷了這話,就說,“那小雜種又不會請仙兒叫仙兒,等胡三爺找來,咱倆早吃幹抹淨挪窩了,他上哪兒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
“哦哦……”小丫頭傻愣愣的應了兩聲。
就聽那嬌滴滴的聲音又說,“我瞅這村子裡也沒啥壯丁了,想早日修成人形,咱倆還得換個更大的村子才行。”
小丫頭又是擔心的問,“真能修成人形嗎?我看秀兒姐尋這法子好像不咋靠譜,她這都半年多沒有音訊了,怕是出了啥事兒。”
“你這小媚子,膽子小不敢修煉也就罷了,可別在這兒胡說八道了行不行?你秀兒姐這會兒沒準兒成了三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哪還顧得上惦記咱倆?”那嬌滴滴的聲音抱怨著,似乎很是不甘心。
我擱這院兒外的牆根兒站著,把這倆狐媚子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恍然覺得,這二人說的‘秀兒姐’很可能是掏了胡三爺肚子的那隻赤毛狐狸。
除了那個狐媚子,可沒哪個不要命的敢在名字裡帶個‘繡’字兒。
而這倆狐媚子說的小雜種應該就是我身邊兒這小男孩了。
見我站在牆根兒不走了,這小孩兒卻好似根本就沒聽到院兒裡那聲音似的,就問我,“胡仙爺爺,怎麼了?”
他這一說話,那院兒裡瞬間就消聲了。
我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轉身就推開了這院門。
卻見這長滿了雜草的院子裡,兩個年輕姑娘側躺在這草窩窩裡,愣愣的瞅著門口的方向,似乎是在曬太陽。
這兩個姑娘,一個穿著黑色的旗袍,濃妝豔抹的盤著髮鬢,一個穿著白底黃花的小布褂,披散著一頭秀髮,模樣倒都是精緻的很。
知道這是障眼法,我條件反射的就咬了一口舌尖,可這一口咬下去,我才想起,這不是我的肉身。
但已經晚了,我就覺得這腦子一懵,再睜開眼的時候,卻已經回到了牙兒山自己身上。
小老舅拖著我的腦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正在掐我的人中,這手勁兒大的,怕不是要給我掐下一塊肉來?
見我醒了,小老舅趕緊把我扶了起來,跟那人說,“水。”
聞言,這年輕人很是不快的拿出水壺,擰開蓋子就遞給了小老舅。
我這喉嚨渴的像是冒煙了一樣,直接搶過那水壺,就灌了好幾口。
冰涼的冷水灌進喉嚨,讓我瞬間清醒了不少,可還是不確定自個兒剛才是真的魂魄離體了,還是做了一場夢。
我這還在納悶兒,小老舅就問我,“你剛才去哪兒了?有人拘你魂?”
“沒有……”聞聽這話,我搖了搖頭。
卻聽旁邊那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冷聲說,“姜山,你整日裝神弄鬼的有意思麼?”
小老舅抬眼瞅了瞅這人,說,“你可以走了。”
那年輕人面色不善的掃了小老舅一眼,一把搶過我手裡的水壺,轉身就朝遠處那老林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