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跟我說,這活屍是被蠱蟲入體養成的,可隨驅蠱之聲而動,卻不一定會攻擊養它的人。
我這心裡卻還是犯嘀咕。
這事兒麻煩就麻煩在,這些活屍不一定就是小老舅養的,我瞅那好些活屍身上都掛著老時候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應該是上百,幾百年的老屍都有。
這姜山也就才三十多歲,所以這些屍體,大部分應該是牙兒山老墳裡的。
我不放心,卻也只能聽暫時聽這老道的,先看看再說。
哨聲戛然而止,那十多具活屍已經躥出林子,蹲在了地上。
“守山的,聽門裡人說,你不是挺本事的嗎?就靠這些屍蠱?”之前吹哨子那女人,嘲諷的挑釁了兩句。
小老舅掃她一眼,沒做聲。
卻聽另一個女人也是冷聲說,“既然都是修習蠱術之人,我姐妹二人也不與你為難,你讓開路,留你一命。”
“那倒是不必,我不懂蠱術,這命有本事你們就來拿。”小老舅無所謂的說著,還是把手裡那竹節哨子放到了嘴邊。
這時,那沒皮沒臉的林啟仁便與這雙胞胎姐妹說,“你二人也不必與他廢話,這人骨頭硬的很,不吃這套,當務之急還是抓緊時間,破山為重。”
小老舅也不聽他擱那兒比比,把哨子放在嘴邊就打了一聲長哨。
這哨聲可響亮,也不似之前那般綿軟轉折,犀利刺耳的彷彿穿透了半個牙兒山。
蹲在我旁邊兒的老道,左右瞅瞅,突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我回頭問他咋了,就見他抱著自個兒的兜子搖了搖頭,沒吱聲。
覺得莫名其妙的,我也就沒在意,轉而再去看林子外那些人,卻見蹲在地上那些活屍,是一點兒都沒動。
見狀,那個吹哨的女人便笑了起來,這咯咯的笑聲宛如銀鈴般好聽,言語卻依舊很是嘲諷,“看來你還真是不懂蠱術,等小妹抓了你,在你體內養只情蠱,好好教你如何?”
說完,這女人就又把哨子放在了嘴邊,輕輕一吹,那些活屍便隨著這綿軟悠揚的哨聲站了起來,短暫的僵硬片刻,便猛地躥起,盡數朝小老舅撲了過去。
我騰地就站起了身,這次老道卻沒攔著我,只是不等我衝出去,這耳邊便聽到了一陣颯颯的風聲。
這動靜,猶如平地而起的狂風,從遠處急掃而來。
速度快的,我剛聽到一點聲音,下一秒,這颯颯的遙遠風聲,已經從我耳邊呼嘯而過,數不清的影子猶如根根利箭,縱橫跳躍著就朝那林子邊兒去了。
我啥也沒看清,只瞅這半人深的草坑躁動之後,留下幾支揚起的枯葉,便又恢復了平靜。
那是什麼?
我嚇了一跳,汗毛豎起的瞬間,那些黑影已經從我身邊掠了過去,嚇得我趕緊又蹲回了地上,撩眼朝小老舅那邊看。
卻見一隻兩隻三隻四隻……
那些撲向小老舅的活屍,都被這些黑影擊中,倒飛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被這些黑影壓了個老實。
“怎……怎麼會這樣?”吹響竹節哨子的女人面如土色,趕緊把這哨子又放在嘴邊,模仿小老舅剛才那種響亮的哨聲。
可那些出現的黑影並沒有聽她的指揮,依舊是把那十多隻活屍壓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同時,這四周的颯颯風聲赫起不斷,還有更多的黑影從兩側躥了過來。
我仔細打量壓住活屍的那些黑影,發現這也都是些穿著黑斗篷的人,但顯然不可能是活人,想必也是行屍。
大概,這些才是小老舅養得屍體。
短短片刻之間,這半人深的草坑子,就躥出了數十個黑影,或蹲或站的,將這些奇術門的人圍了起來,就連那林子的樹上都蹲了好幾個。
站在小老舅旁邊兒那吳老鬼和戴德金都嚇得不行了,似乎是之前見識過這些黑衣行屍的厲害,哆嗦著個身子,就往小老舅身邊兒靠。
而那些奇術門的人,除了那對兒雙胞胎姐妹,其餘人倒是還算淡定,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似的,尤其是那林啟仁,他是一點兒都沒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