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玲失蹤了,再聽劉老伯詳細說起這託夢的事兒,我和李千五彼此瞅瞅,都知道,這姑娘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過,我想確定一個人死活,那得招魂兒,現在是大白天,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李千五的老本行是尋屍的,把客死他鄉的屍體帶回家落葉歸根,所以利用這死者生辰八字,來尋找屍體對他來說那是家常便飯。
於是這貨就跟劉老伯要了劉曉玲的生辰八字,說讓他們在外邊兒等著,他得去屋裡卜一下尸位。
見我在這兒站著沒走,劉老伯就點了點頭。
我們在大門口等了有十多分鐘,這李千五就從屋裡出來了,就問我們這村子西南邊兒有沒有水潭子。
其實,我們這條川裡是有條河的,這河從川裡到川外,貫穿了整條川溝,但現在不是雨季,所以河裡只有一層淺冰。
這個,李千五也是知道的,畢竟他在這川裡也住了半年多了,但他現在問的是水潭子。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劉曉玲估計是真的死了,而且有可能是淹死的。
心裡這樣想著,我也沒戳破,這劉老伯就趕緊點頭,說那邊兒確實是有個水潭子,因為那山腳下有個小泉子,所以以前有人在那塊兒養過魚。
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千五也不外道,直接讓劉老伯帶路過去,說這水潭子深不深。
這會兒劉老伯才反應過來,紅著一雙老眼問李千五,說他閨女是不是真出啥事兒了?
李千五還是那直巴楞的性子,直接說劉曉玲可能是在那水潭子裡給淹死了。
他這話一出口,劉老伯那眼淚兒就下來了,趕緊帶著人往那水潭子走。
這會兒開了春,老寒冬的冷氣兒還沒散,可水潭子上的冰層也早就被這毒辣辣的老燁燁兒給破開了。
趕到這水潭子邊兒上,這好些人就圍著水潭子找了好幾圈兒,可誰也沒瞅著有浮屍。
就有人問李千五是不是在忽悠人。
李千五也很納悶兒,說卦象上看,就是這塊兒,琢磨了一會兒,又說會不會是這屍體被水底的啥東西給纏住了?
聽他這樣說,劉老伯那些堂親都不說話了,畢竟這老冷天,沒人願意下水,更何況是去撈屍體。
這劉老伯也不傻,就過來問李千五,說他能找到屍體在哪兒,是不是也能把屍體撈上來,說如果真是曉玲的屍體,他願意付給李千五一點兒勞務費。
我和這李千五也算是打過點兒交道了,知道這人雖然是個認錢的主兒,但從來不拿小錢當回事兒。
於是,果不其然吶,我就聽李千五拒絕了劉老伯,理由很簡單,他不會水。
這個我是不信的,我琢磨著八成是這貨看出劉曉玲的屍體有問題,不想冒這個險。
見李千五是個旱鴨子,這劉家的人也沒人吱聲,劉老伯就把這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照理說,我是沒義務幫他的。
但也怕這劉曉玲的死和我有關,畢竟前些日子,這姑娘在我家,差點兒讓我給拽巴光了,以劉曉玲的性子,要是為這種事而想不開,那也不意外。
想來想去,我就把這事兒應下了,脫掉上衣,活動了一下筋骨,往身上撩兩把涼水,就直接跳進了水潭子。
這水潭子不小,也很深,但這會兒天還冷,所以沒人來攪合,水底不混,現在又是大白天,下邊兒的能見度也很好。
我下水之後,先是被冰的打了個激靈,浮上水面換了口氣,就一個猛子扎到了水底。
四處這麼一瞅,很快就看到了一具女屍。
不過,這屍體非常奇怪,竟然直挺挺的立在水底。
因為憋氣的時間有限,我壯著膽子就游過去看了看,卻發現這屍體上也沒纏著水草之類的髒東西,更沒綁著重物,可她就是直挺挺的立在水底,雙手垂在身側,沒有任何浮動。
這女屍的頭髮四處飄散著,導致我看不清她的臉,但瞅這身形應該就是劉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