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麟似乎被她的問題弄得有些怔愣,他想了想,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
可蘇清悠卻看到他眼底似乎有什麼流光劃過,好像隱瞞了些什麼。
她沒有揪著這個不放,換了個話題,“那舅舅,關於薄之白,你現在對他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陸之麟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銘心,他畢竟是我養了十年的,你說我能是什麼態度?我不知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也沒辦法再能做些什麼了。”
“所以我被逼著和我丈夫離婚,被逼著迅速找個不認識的人結婚,你也覺得他做的是對的嗎?”
蘇清悠很生氣,可看到陸之麟已經是一片灰白的面龐,又實在沒辦法對他再說什麼氣話。
“算了。”
她已經站了起來,“舅舅,我對你也沒什麼別的要求,我只希望你好好接受治療,然後,如果你之後能見到他,最好再勸勸他,都已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既然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我拜託舅舅你,多做點開心的事,別因為我們這些後輩,操碎了心。”
她說完,再次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陸之麟,走出了病房。
薄譽恆坐在外面,也沒有看手機,只是目光飄向了遠處的某個地方。
不用正面,他的側臉就已經是一副塑像,好看到蘇清悠有些發怔。
聽到動靜,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站起身。
蘇清悠快步跑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也擁住她,什麼話也沒說,好像都懂了似的,只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有的人血脈相連,卻和陌生人沒什麼不同。
可有的人也許第一次見,就好像超脫了血脈,比親人還要親。
薄譽恆拉著她的手,慢慢地走出醫院。
外面還有些絲絲的細雨,兩個人坐回車裡,薄譽恆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輕輕問道:“回家嗎?”
“現在幾點了?”蘇清悠問。
“已經凌晨三點了。”薄譽恆看了下手錶說。
“凌晨三點。”
蘇清悠喃喃重複了一句,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們見過了凌晨三點的s市誒。”
蘇清悠的話讓薄譽恆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抿了抿唇。
“譽恆,我現在不想回家。反正回去了也睡不著。”
“不行,你才剛好,別累出病了。”
蘇清悠想到什麼,問他:“你是不是之後還要回北京?”
“不用了,那邊的事情,由紀城處理就好了。”
既然已經查出了當年那件事情的所有事實,薄譽恆也沒什麼繼續待在北京的心思。
紀城現在在那裡為他全權處理公司的事情,自從之前從落語的口裡得知了尤雨墨欺負蘇清悠的事情,他淡淡地對紀城吩咐了幾句,紀城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尤雨墨是個女人,他當然不會怎麼對付她,可既然她有這麼多的閒工夫,能既來z市看望他的病情,又去s市對蘇清悠公然的挑釁,他覺得,怎麼也要讓她忙碌一點,才能收收不該有的心思。
此外,如果出了什麼錯誤,紀城就會毫不留情的讓她走人。
有了她妹妹這個前車之鑑,薄譽恆不得不留一手,以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