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不是在自己的房間?
下樓吃飯的時候,喬唯歡沒問這件事,而是提了新公司的事。
賀正驍對待正事不會含糊,儘管他不是很瞭解演藝界,不過演藝圈的商業本質,和其他行業不會有太多不同。
面對喬唯歡這個經濟菜鳥,賀正驍會適時適當的給出精準的……否決。
“獎項於公司來說毫無用處。”賀正驍放下湯勺,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投在文藝片上的預算,不如放在其他專案上。”
“話不能這麼說,獎項在圈裡還是很有用的。”喬唯歡嚥下嘴裡的粥,右手食指豎起,向上指了指,飛快的說:“電影協會和上面很待見能為國爭光的,我們捧出一個在國際三大電影節上能露臉的片子,拿到的好處是看不見的。”
我們?
賀正驍唇角微彎,“不需要。”
喬唯歡:“……”
她皺起鼻子,苦口婆心的說:“需要的需要的,國內電影要上映需要走好幾道稽核程式,每個環節都有可能卡住,有國際知名度之後,審批會變得容易一點。”
“沒必要。”賀正驍放下餐巾,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菸,正要點上的時候,抬眸,“讓過審變得輕鬆的,不是國際知名度,是資本。”
喬唯歡一愣,下意識的問:“你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金錢沒有約束力,靠它達成的交易關係很膚淺。”
火機滑輪擦過,一簇橙紅的火焰彈跳而出,映在賀正驍漆黑的眼底,卻不會讓對面的人覺得他的眼睛被點亮,而更像是他眼底濃稠的夜色,將要吞沒這簇孱弱的火光。
“歡歡,換個角度看,你會發現社會的本質不是‘金錢至上’,而是價值。一個人的價值要足夠高,才能換來合乎情理的對待。”
喬唯歡靜靜的想了一會,跟著抿起唇,“我懂了,你是在說促成交易的不是單純的利益,而是你的可用度決定了你能得到什麼、得不到什麼,這個可用度是取決於雙商、體力、家世、地位、錢。你有用,對方會用合理的回報來和你談交易,沒有用就是廢品,懶得甩你……”
她腦袋裡的迷霧像是乍然裂開一道縫隙,朦朦朧朧的現出了什麼,沒來得及看清,又被遮天蔽日的大霧給蓋過了。
喬唯歡皺了皺眉,實在想不起剛剛一閃而過的念頭是什麼,只好暫時放下。她雙手托腮,歪著頭,好奇的問:“可是這個和我剛才說的有什麼關係?”
賀正驍吸了口煙,目光很深地看著她,“沒關係。”
喬唯歡:“……”
她想用湯勺敲碗來表達被當成白痴的不滿,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幼稚了點,只好一言難盡地扒拉了下無辜的湯勺。
賀正驍把她的小動作看進眼底,深黑的眸浮上寥寥的笑意,優雅地彈彈菸灰,“打點關係不需要你,我會另外派人過來,你要做的,是想方設法的把公司做起來,否則就是打白工,沒錢。”
喬唯歡無所謂的攤手,“沒事,我不缺錢,我現在的資產養你都夠了。”
說完,有點僵的張張嘴,亡羊補牢的:“不過你也不用我養。”
什麼鬼,她讓賀正驍附身了?
喬唯歡深吸口氣,沒臉看賀正驍的表情,站起身,“我再回去睡會。”
她腳步匆匆的上樓,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擰把手,把手紋絲不動,再擰,還是不動。
喬唯歡:“……”
為什麼門會鎖上了?
她不死心的擰擰擰,然而手腕擰不過門鎖,敵方巍然不動,倒是她單方面的累出一點熱汗。
賀正驍上了樓,看見她和門鎖鬥得火熱,不溫不涼的問:“進不去?”
喬唯歡緊了緊手指,不看他:“不知道為什麼鎖住了……”
“會鎖住才對。”賀正驍好看的手指屈起,在門板上有節奏地敲了三下,“昨晚忠叔說要用這間房放些私人物品,我同意了,現在這裡不方便忠叔以外的人進去。”
喬唯歡扭頭,一臉見鬼的看他:“做人要厚道,忠叔一大把年紀了,不應該總是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