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湊到如意繼母的耳邊悄聲將南宮瑾的身份一說,那繼母頓時兩眼放光,喜不自禁——攀著了靖國公府上的親,何愁女兒嫁不掉?他再略說了幾句,便當眾宣佈已有了快婿,讓大夥都散去了,可兩人的婚事卻絕口不提。
如此一來,可謂是皆大歡喜。
如意的繼母留南宮瑾用飯,她哪敢多呆,當即就推辭了。繼母又忙讓如意送送藺居正和南宮瑾,如意滿面喜色,哪有不允的道理?
當即三人出門,沿著朱雀街走到朱雀臺,登上了朱雀臺。
如意見他和南宮瑾並肩而行,不知怎的有些許不高興,擠到他身邊來,拉著他的胳膊跟他道謝:“居正哥哥,幸好你來了,你要是不來,她準把我隨便嫁了。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那長相品行,想想就覺得可怕!”
“你什麼時候也學得以貌取人了?”他見身邊的南宮瑾臉色一沉,顯然對如意的言辭有些窩火,忙低聲打斷。
如意一愣,頓覺委屈:“我……”
“算了。”他看著她,心中再有氣,也沒法撒,只是搖搖頭道:“今天之後,她不會再忙著把你嫁掉了。你在家裡放聰明些,婚事的事情再從長計議吧。你先回去,你是來送我們的,不宜出門太久,別沒來由得又惹得她不高興。”
如意緊咬下唇,眼淚盈眶,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先行下了朱雀臺。
南宮瑾看著一步三回頭的如意,嘴角的笑容有些清冷:“你的情妹子捨不得你,你竟也不送她回府?”
“她是我鄰家小妹。”他沒來由的有些惱了:“什麼情妹妹,你一個女孩子,怎的說話如此難聽。”
南宮瑾詫異:“你們文人不都嫌棄武人說話難聽嗎?我就一武人,難聽些有什麼?”
他給她說得無言以對,半晌作聲不得。
南宮瑾也不理他,徑直轉了頭,看向朱雀臺下、城門之外的鄉間路,他眼尖的發現,這條路正是當日他跟朋友踏青的那一條路,原來從這裡看過去,能清楚的看見那邊的情形。想來當初南宮瑾在這裡站著,還以為他們在調戲良家女子,才起了俠義心腸,衝過去救人來著。
他側目看向身邊的女孩子,他見過的京中閨秀都太斯文、太嬌柔,需要小心呵護著,還總是無病呻吟,可她呢?
她可真是太不同了!
像繁花炫目,像碧水清澈,像雲朵純潔,像清風自由……
他就這樣望著這張堅毅的容顏,感覺自己有些醉了,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你到底在看什麼?”忽而,一直看著前方的南宮瑾惱怒的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他噗嗤一笑,爽快的承認了:“看你呀。”
若是京中女子,聽了這話多半要嬌羞的低下頭,鬧個滿臉通紅。可南宮瑾太不一樣了,她挑起嘴角:“怎麼,剛剛輸得不服氣,想再打一次?”
“想。”他笑眯眯的:“但既然要比,咱們就得有個賭注,才有些意思不是?”
“什麼賭注?”南宮瑾一臉志在必得。
他輕笑:“你贏了,我娶你;我贏了,你嫁我。”
“好!”南宮瑾滿口答應。
話音脫口而出,他立即笑開了,往後退了一步,不等南宮瑾反應過來,直接就開打了。南宮瑾本還沒聽明白他的話,他來得如此之快,只得先接招。藺居正聰明,武功沒好好學,卻也並非弱到了極點,跟她打了一會兒,雖然是被揍的多,可也偶爾能還一下。南宮瑾打得高興,最後一次將他揍趴下時,得意洋洋的對他樂:“現在服氣了吧?”
“服氣。”他腫著眼睛微笑:“娶你就娶你,隔日,我就上門提親。”
她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好半天,才轉過他剛剛的話來。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娶我?我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掃把星!”
“巧得很。”他笑道:“我出生時,有高僧斷言我是福貴星轉世,福大命大,誰都克不了。”
她鬆開手,看了他一眼,又再看一眼,最終搖頭:“所以說你們文人就是心眼壞,彎彎繞繞的,總是挖坑給人跳。我可不喜歡你。”
說著,竟掉頭離去了。
他的心一沉,她從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微香襲來,中人慾醉,他才發現原來她耳根已經紅了。忽而又歡呼雀躍起來,原來,她也並非是剛硬的石頭嘛,雖然嘴硬了一點,但也不是真的就做了男兒。
他在她身後扯著嗓子嚎:“南宮瑾,我願賭服輸,一定會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