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嬈在慕家居住多月,慕遠桓、慕遠星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從只會哇哇的哭鬧,到現在會走會喊“爹,娘”,即使叫的不是她,她也能到那份濃濃的喜悅——慕雲歌成長的時候,她沒來得及陪著,現在,她只能在兩個孩子身上,尋找一點當年慕雲歌長大的感覺。
乍然聽聞兩個孩子都被段容瑄抓了,雲嬈的心猛地一揪,火氣騰的就上來了。
她一步上前,目光狠狠的瞪著段容瑄,眸中露出冷厲的色澤:“你抓了慕遠桓和慕遠星?”
“說什麼抓,那麼難聽。”段容瑄無所謂的低笑:“就是請兩位小孩子到我段容瑄的別院裡去做做客。”
“人在哪裡?”雲嬈怒氣勃發的一把抓住段容瑄的衣領,將段容瑄從地上提了起來。
“等我見到了地圖和藺居正再說吧。”段容瑄抿嘴,繞開了話題。
雲嬈一張臉憋得青紅紫綠,若不是慕雲歌攔著,就要抬腳踹去。好不容易拉住了,她卻是一甩手,猛地掉頭離開了。
慕雲歌看著段容瑄露出勝利的表情,她亦冷冷一笑,扭頭對雲嬈說:“母親,你且在這裡看著他。南楚皇帝是個硬骨頭,看樣子,他是想試試東魏的刑罰。”
“皇后娘娘——”段容瑄聽她竟吩咐對自己用刑,俊容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他便篤定的笑開了:“皇后娘娘,你恐怕不清楚,我若有一寸損傷,怕是你那弟弟妹妹就要退一層皮;我若是傷筋斷骨,你那弟弟妹妹估計骨頭要一寸寸的斷掉。我若是死了……別說是弟弟妹妹,你們整個慕家怕是都要給我陪葬!”
“母親,交給你了。”慕雲歌看都不看他,徑直就走了。
雲嬈接過段容瑄的話:“你放心,我們東魏的刑罰文雅得很,保證你痛得死去活來,也不見一個傷口一滴血。”
她給身邊的兩個墨子打了個眼色,兩人立即上前,二話不說,脫去了段容瑄的鞋襪。
雲嬈冷笑著拔下自己束髮的簪子,輕輕一撥,細長的髮簪從中抽開,裡面原來還藏了一根細長的銀針。
她拿著銀針走到段容瑄身邊,針尖快速的刺進了段容瑄的腳底板。
一股劇痛直鑽後背,段容瑄饒是咬緊了牙關,仍是控制不住的痛叫了一聲。他眼前金星亂舞,恨不能即刻就昏死過去,好忘卻這鑽心的痛楚。可不知為何,意識在這樣的情形下,連每個毛孔都是清醒的,別說是昏死過去,就是緩一下也不能。
好不容易捱到雲嬈將銀針從他的腳板底下拔除,段容瑄已渾身汗溼,彷彿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可奇怪的是,如此劇痛,他腳上就留下一個細細的針眼,連血跡也沒半點,若說他是受了刑,還真是看不出來!
雲嬈嘿嘿直笑:“南楚的皇帝,這只是最基本的一種,你還要不要試試別的?”
“……最……最毒婦人心,果然……不假……”段容瑄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痛得臉色青白,幾乎無法呼吸。
雲嬈挑了挑眉:“看來,你還想試試別的。”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面有些淡綠色的膠狀物,又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紙包,裡面是白色粉末。雲嬈輕笑一聲,上前抓過段容瑄的手,旁邊的墨子遞過來一把匕首,她用匕首在段容瑄的手心架了個十指刀口,輕輕抖開白色粉末,在傷口上撒了些藥粉。
段容瑄只覺得一股辛辣直鑽手心,頓時,手心就癢了起來。
不等他伸手去撓,雲嬈用綠色膠裝的液體在他手心中抹了抹,再用手絹擦乾血跡,只見剛剛被劃破的手心裡,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癢,鑽心的癢……
這癢幾乎讓段容瑄難以忍受,他渾身本就無力,一掙脫了雲嬈的束縛,他就立即用另一隻去抓撓手心。那癢卻像是隔著一層皮,怎麼也撓不到,止不住。不知不覺中,段容瑄已經用上了力氣,將自己的手心都撓破了皮。
雲嬈只是笑著看,等他破了皮,再抹上一層綠色膏藥,手心再一次復原如初。
如此幾次,段容瑄整個人都崩潰了,他情願忍受剛剛那種劇痛,也不願承受這種若有若無的瘙癢。不到一炷香,他就嚷嚷開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如此折磨,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雲嬈輕笑:“別忘了,我是你嘴裡的毒婦。”
她說著話,將剛剛劃開段容瑄手心的匕首擱在他腳邊,嗤笑一聲:“你是英雄好漢,你就用這刀削斷你的手掌吧!”
“你!”段容瑄恨恨的盯著她:“不要落在我手裡,否則,你定教你生不如死。”
雲嬈但笑不語。
段容瑄始終沒用雲嬈丟給他的刀隔斷自己的手,又鑽心的癢了一陣,他終於承受不住,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