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歌將唐臨沂安置在中宮偏殿,立即召梅少卿入宮。梅少卿很快就到了中宮,瞧見偏殿裡的人,驚得嘴巴都能塞下鴨蛋。
慕雲歌憂心忡忡的看著唐臨沂,魏時站在偏殿門口,臉色難看極了。
梅少卿蹭到魏時身邊,小聲的問:“怎麼回事?唐臨沂武功那麼高,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傷他的是什麼人?”
“段容瑄。”魏時簡短的說:“唐臨沂是被暗算的。刀上有毒。”
“你還廢什麼話?”慕雲歌聽見梅少卿說話,知道他來了,卻遲遲不過去,忍不住怒了。
梅少卿聳聳肩膀,忙小跑著過去,著手清理唐臨沂的傷口。
慕雲歌在一邊站著,紅衣眼圈紅紅,想哭又怕惹慕雲歌不高興,憋得小臉青紫,等梅少卿處理好了,直起腰來洗手,才問:“唐大哥中的是什麼毒?”
“我不知道。”饒是梅少卿在江湖上游歷多年,也從未見過這種奇特的毒。
他也束手無策,接下來,大家能做的只有等。
慕雲歌恨聲說:“若師兄真的救不回來,我非把段容瑄碎屍萬段不可!”
魏時聽了這話,身子下意識的一僵,悠悠嘆了口氣。
這難捱的一夜過得極慢,天亮時,出去追人的王翦帶著御林軍無功而返,陳書藝也帶著他的紀城軍兩手空空的回來。暗影那邊傳回來訊息,段容瑄到了城門附近,突然消失無蹤,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墨門那邊卻一直沒有訊息傳來。
到了正午,冰心堂的素心到了。
素心是個年輕漂亮的高挑女子,身穿一聲緋紅色羅裙,揹著藥箱入宮,箱子還沒放下,人已是滿臉急切的追問紅衣:“他人呢?就在宮裡嗎?傷在哪裡?有沒有見骨?”
“素心姑娘,你不要問了,看看就知道了。”紅衣給她問得無奈,只能回答:“這毒厲害,門主沒有辦法,只能靠著素心姑娘救命了。”
素心眼圈不可覺察的紅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偏殿,殿中只有慕雲歌帶著兩個丫頭在,兩個丫頭忙著將窗戶開啟通風,慕雲歌則是用銀針在輕刺唐臨沂的人中,試圖喚回他的意識。見素心過來,她長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讓開。
素心顧不得跟她寒暄,將藥箱放在床榻前,探了探脈搏,又掀開衣服看了傷口。
她眉頭蹙得緊緊的,好半晌後,才撤了手,從藥箱子裡拿出一個小杯子,從一個玉瓶中倒了些透明的液體放在杯中,用銀針挑了些凝固的血液,擱進液體裡,輕輕攪動。
瞬間,銀針也黑了,那血塊融合到了液體中,不多時,就形成了幾顆小小的晶體。
素心挑起其中的一顆,放在燭火上焚燒,空氣中一股刺鼻的嗆人味道,她細細聞過,才說:“這是南楚皇室特有的毒藥,叫做焚心。只有透過焚燒,才能讓這個毒藥完形畢露,非常完美的製作。我曾在師父的手札裡見過這毒藥的記載,否則也分辨不出來。”
“能解嗎?”慕雲歌現在只關心這個。
素心面露悲慼:“師父的手札裡說,此毒製作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人命,是沒有解藥的。”
一聽這話,慕雲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握著唐臨沂的手一下子就抖了起來。
她搖頭,目光混亂而迷茫:“不,我不相信。”
素心閉了閉眼睛,眼淚滾滾落下,很快就打溼了一大片衣襟。
她的神色無疑是預設了這件事的不可能,絕望漸漸籠罩上慕雲歌的心口,眼前的世界搖搖晃晃,有些不穩起來。
魏時正好下朝進來,瞧見偏殿中幾個女人都哭成一團,心中一緊,還以為是唐臨沂已經撒手人寰,忙上前檢視。他從未見過素心,一猜就知道這是誰,見她都露出這樣的神色,便知道唐臨沂無救了。
他不知說什麼話來安慰慕雲歌,只是蹲下身,緊緊將人摟在懷裡,自責的說:“都怪我,若不是我大意,他也不會……”
“不,師兄不會有事的!”慕雲歌抬起迷濛的眼睛:“去尋段容瑄的人不是還沒有回來嗎?等他們回來,說不定會有轉機!”
“雲兒……”魏時心疼至極,親吻她的額頭:“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抓到段容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