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哭得六神無主:“小姐回府以後去看少爺,少爺今日的風寒又有反覆,老爺和夫人去了謝府,小姐只好帶著少爺去錦榮堂看病。沒想到……沒想到剛剛進去,那個王公子就帶著紫玉姑娘來了!紫玉姑娘不知怎的摔了一跤,就非說是小姐絆的。”
“書晗還在嗎?”慕雲歌打斷她,直接領著人往錦榮堂去。
魏時低笑:“那個紫玉也真是夠笨的,去哪裡不好,非要去梅少卿開的醫館。”
錦榮堂是梅家開在京城的醫館,跟金陵的中和堂的一樣,由全大魏有名的郎中坐鎮,梅少卿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二十五會過來坐鎮,其餘時間全是看心情,什麼時候高興,就什麼時候過來。
今日正是二十五,算算時間,梅少卿該在醫館裡。
慕雲歌看著百合:“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白亭酒肆?”
“是梅公子說的。”丫頭悄悄覷著他們的臉色:“奴婢從醫館出來搬救兵的時候,梅公子剛從外面回來,就指引奴婢過來了。”
說話間,幾人也到了錦榮堂。
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嘲雜極了,人聲鼎沸,顯然已經有很多人圍觀。
“還沒進門呢,怎麼就忙著對付人家表妹了,這也太不像話了!”
“是啊,說什麼大小姐,毒婦吧!”
“王家公子怎麼會定了這麼個人?”
這些人言語惡毒,聽起來有些熟悉,唯獨沒有聽到陳書晗的聲音。慕雲歌擠到前面一些,才見醫館的凳子上,陳書晗坐在那裡,有些手腳無措地揉著自己的手絹,陳書文暈乎乎的坐在她身邊,小臉通紅,梅少卿正在給他喂藥。
在陳書晗身邊的凳子上,紫玉小臉蒼白,哭得梨花帶雨,王毅陽和王夫人不斷低聲安慰,很是疼惜。
“傷著沒有?”慕雲歌擠到陳書晗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問。
她見陳書晗一手揉著手絹,一手在無意識的揉自己的腳踝,料想剛剛那一出,陳書晗是吃了虧的。
陳書晗搖頭:“沒事,就是扭了一下。”
慕雲歌用手輕輕摸了摸,陳書晗的臉就抽了一下,手下的骨頭沒損,似乎是錯位了,她便嗔怒道:“還說沒事,都腫成什麼樣子了!”
紫玉一看到慕雲歌,心裡就有些發虛,她知道慕雲歌的厲害,心存畏懼,不敢去看她的臉。
王毅陽換了個位置,將紫玉護在身後,阻攔了慕雲歌射向她的目光。
陳書晗道:“我帶書文來看病,準備走時,他們就進來了。那個紫玉……我沒有絆倒她,是她自己跌倒,還絆了我一下。我們一起摔在地上,她摔在我身上,我還沒叫,她就捂住肚子直哭,喊著說疼。”
慕雲歌閉了閉眼睛,她完全能想到當時的情形,明白這人是用什麼招數來對付陳書晗的。
她拍拍陳書晗的手,站起身來。
慕雲歌早已非當時那個小女孩,她是皇上封的三品貞淑,氣質凜然,頓時就制住了所有的人,整個錦榮堂一片安靜。
梅少卿目光卓然地看著她,雖在意料之中,仍覺得很是驚喜。
他自覺地將陳書晗扶了起來,開始給陳書晗揉腳,將扭錯位的腳重新矯正。陳書文著緊姐姐,怎麼也不肯離開陳書晗,梅少卿只好將他也帶到側面。
慕雲歌站起來,直直地看向紫玉,目光如炬地盯著王毅陽:“你說是陳書晗絆倒了你?”
“不是她還能有誰?”王夫人不忿地指著陳書晗。
“那這就奇了怪了!”慕雲歌掃了一眼紫玉,嘴角的笑容又冷又嘲諷:“這被絆倒的人還有力氣哭,完好無損;這絆倒人的卻扭了腳,動都動不得,天下還有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呀!”
“那是老天看不過眼,她活該!”王夫人張嘴就說,把陳書晗的臉都氣白了。
周圍的人卻不做聲,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慕雲歌說得在理,剛才的事情總歸是沒看到前面,只聽見驚呼,先入為主,這一細想,確實不合常理。
慕雲歌聽了這話,又是一聲冷笑:“事情是怎麼一回事還沒定,您老就這麼急著給人下套子?只是不知這姑娘是個什麼分身,蒙您老這麼寶貝,比疼自家準兒媳婦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