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如跟慕雲歌早就識破了臉皮,此刻再裝親熱本是裝不出來的。可她有自己的計劃,當即二話不說上前挽住慕雲歌的手臂,歪著頭笑道:“慕小姐剛來,我陪你去後園轉轉吧。那邊一片紫菊開得特別好看呢!”
慕雲歌挑起嘴角:“好呀,我也去見識見識。”
兩人相攜著往御花園南角去,轉過角落,無人可見,慕雲歌便假裝整理頭髮,將自己的手從朱怡如臂彎裡抽了出來。
朱怡如臉色微僵,幾乎有些裝不下去,不過經歷了這些,她也並不是當初那個初來慕家的十四歲小女孩了,她的心更狠、更絕,等慕雲歌整理了頭髮,便又要伸手拉人。慕雲歌這次並不躲閃,只不過藉著輕彈衣角的當口,已將銀針握在左掌中,又快又準地刺入了朱怡如手肘的穴道,又快速抽針收回袖中。
朱怡如只覺得手肘發麻,頓時舉不起來,蹙眉停下了腳步,狐疑的看向慕雲歌。
“怎麼了?”慕雲歌含笑著回眸。
是她,一定是她使了什麼妖法,才讓自己的手舉不起來的!
心裡的厭惡最終還是壓過了一切,朱怡如的目光中不知不覺又露出了那種吃人一般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射向慕雲歌:“你少假惺惺的了,你這個災星,剛才是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對不對?”
“我什麼都沒做呀!”慕雲歌愕然睜大了眼睛,無辜地看向朱怡如。
朱怡如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表情,頓時大怒:“慕雲歌,你還不承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德行,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要在所有人跟前揭露你的醜惡嘴臉!”
“德行?”慕雲歌淡然地輕笑:“你也配跟我提這兩個字?”
“你別得意!只要我沈靜玉活著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好過!”朱怡如的表情全變了:“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受過的屈辱,我一定要你通通都受一遍!慕雲歌,你以為你贏了嗎?還沒結束呢,只要他還在一天,你就有把柄握在我手上!”
終於還是承認了啊?
慕雲歌轉身走開,再也對她不感興趣。
身後朱怡如被徹徹底底的無視,痛苦的低吼出聲:“慕雲歌,咱們走著瞧!”
慕雲歌留給她一個高挑清雅的背影算做回應,朱怡如的這些話如同打在棉花上,對手毫不覺得痛苦,反而是自己悶悶的難受。不過,來日方長,只要這一次的事情成了,將來不用自己出手,留給慕雲歌的也是無盡的折磨。
想到這裡,朱怡如得意的笑了。
“你跟慕雲歌有仇?”笑容未盡,忽聽身後有人譏誚的笑出了聲:“就憑你,也想讓她死?”
朱怡如回身看去,只見御花園的一株木蘭後,緩緩走出一個少女。
少女二八年紀,垂髫上綴著翡翠瓔珞,同色系抹額襯得眸光冷漠犀利,深深構陷的嘴角也帶著凍死人的冷意和睥睨一切的傲慢。
她目光掃過朱怡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蹙起眉頭:“你是誰?京城所有世家的千金小姐我都認識,可從沒見過你。”
“我剛隨著父親入京,姓朱。”朱怡如收起滿腔的疑惑,微微一笑。眼前這人不認得她,可她卻是認得的,是大司馬趙奕隆的親孫女趙妍,她不敢怠慢,福了福身:“趙小姐不認得,也是自然的。”
趙妍也知道最近確有位姓朱的大人進了京城,聽祖父說是皇上打算重用的。這人的身份倒也不算輕賤,她微微收斂了些,對朱怡如跟慕雲歌的仇怨更感興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跟慕雲歌有仇?”
朱怡如頓時警覺起來:“那又如何?”
“如果是……”趙妍挑起眼角,眸中狠戾陡增:“我願祝你一臂之力!”
朱怡如一愣,隨即腦海中閃現出魏時的臉龐,心頭立即瞭然。這簡直是從天而降的意外之喜,她壓住內心的狂烈激動,稍稍退後了些,面上露出一絲惶然:“你說你要助我,那我怎知你以後不會用此事要挾於我?”
“我趙妍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對我而言毫無用處。”趙妍嗤笑,若非皇上要重用朱刺史,朱怡如這種身份的人她連瞧都不會多瞧一眼!
朱怡如放了心,兩人當即一拍即合:“你打算如何助我?”
趙妍左右看看,四周並無人煙,大家都在御花園那邊說笑,她猶自不放心,將朱怡如拉到了剛剛自己所在的木蘭樹下,才壓低了聲音道:“皇上要選人和親,這事你知道嗎?”
朱怡如頷首:“知道。”
“那你可知道,趙國雖然明說是派了使團來為趙國皇太子求親,由趙國公主穆如煙幫著張羅,實際上,趙國的皇太子本人就在隨行人員中!”趙妍低笑,陰狠的語氣跟表情極不相符合:“只要咱們想個法子,把慕雲歌弄到皇太子殿下的床上去,你說,這和親的人選還用再商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