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書藝走到公堂前,在官差眼前亮了亮腰牌,徑直走到大堂上,拱手對王復之道:“王大人,我乃是安伯侯府的大公子,如今任金陵紀城軍參將,這是我的腰牌。我剛聽說了公堂之上有我紀城軍官兵指證細作,就去查了查紀城軍編制,這個田俊和所謂的伍長趙耀都未在其中。這兩人並非是我紀城軍,希望對大人審案有幫助!”
“什麼?”王復之驚得一下就站了起來。
當初之所以堅信佩蓉的話,就是因為有紀城軍官差作證,才先入為主。可如果這個證人本來就是假的,證人證明的真相就太值得懷疑了!
田俊面如土色,頭髮林裡的冷汗已順著鬢角淌了下來,不過他也是刀尖上滾爬過來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最快地速度掃視了一下廳中的情形,心中有了決斷。
未等王復之開口審問他,跪在地上的田俊忽然拔地而起,一個箭步奪了身邊衙役的佩刀,衝向衙門門口。眾人一聲驚呼,公堂之上的官差立即阻攔,可這人身法詭秘,轉眼間就衝了出去,眼見著就要脫離圍困。
“譽王殿下在此,也敢這般放肆!”梅少卿一聲厲喝,腳尖輕點,身子輕飄飄地竄了出去,正攔住了田俊的勢頭。
陳書藝悶聲不響,也從旁踏出,招式狠辣地攻向田俊。
光梅少卿一人他就無法抵擋,更何況還多個陳書藝,很快,田俊被一腳踹翻在地,梅少卿眼也不眨地在他雙臂和雙腿上一點,他立即癱倒,再也爬不起來。
梅少卿拖著他走了兩步,忽覺不對,低頭一看,田俊的嘴裡已流出黑色的濃血,瞳孔渙散,竟已斷氣。這手法梅少卿等人都是熟悉的,但凡死士都會在嘴裡藏著毒丸,見機不對咬破就會立即命喪黃泉。
梅少卿將他丟開,蹙眉道:“殿下,大人,他死了。”
王復之驚訝莫名,沉吟片刻,看向佩蓉。
這樁案子會有死士參與其中,用意不言而喻。到底是衝著唐臨沂去的,還是衝著慕家去的,這樁案子何去何從,還要著落在她的身上!
面對田俊的死,佩蓉怕是最難接受的了。她聽了沈靜玉的話,只負責到衙門來報案,其餘的都由沈靜玉來安排,她也不知道這人的身份,可目的還沒達到,這人就先死了,自己轉眼就成了最大的嫌疑,她如何不驚、不怒、不怕?
王復之也沒給她多少思考的時間,盯著她的目光已是冷如霜雪:“佩蓉,你可知道唐臨沂乃是武舉出身,是有功名的?他若獲罪,慕家難逃一劫,誣陷朝廷大員,按律當誅!”
佩蓉身子一抖,顫聲說:“大人,小女子所言句句屬實啊!”
她漸漸回過味來……難道這一次,她竟是被沈靜玉當做了棋子?
是了,抓住敵國奸細必定會有獎勵,按照如今沈靜玉的處境,若非這事風險如此之大,她定是要自己來的,又幾時輪到自己一個丫頭受這種好處?
她萬念俱灰,忿恨湧上心頭,姣好的面容一陣扭曲。她竟信了那個虛偽的女人,還以為自己在利用沈靜玉,可沒想到到頭來,竟是被沈靜玉利用得最為徹底。說到底,沈靜玉什麼風險都沒擔,但所有好處都佔了個全!
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只因為她是個丫頭,她的命就比別人輕賤嗎?
佩蓉伏在地上沉默不語,只是握緊的雙拳洩露了她內心的情緒。
很快,沈從山回來稟報,在新街轉角確實有一所院落,問過了周圍鄰居,都說那屋子已有多年無人居住,他進去看過,裡面厚厚積灰,絕不可能住人。
佩蓉的謊言不攻自破,王復之沒想到,自己耽誤了這些時日查證的,竟是一個子虛烏有的騙局,他堂堂一方父母官,被人玩弄於股掌,更得罪了慕家,頓時怒不可揭。
王復之一拍驚堂木,巨響之後,只聽他怒喝:“佩蓉,鐵證如山,你還不從實招來!”
“小女子什麼都沒錯,不知大人讓我招什麼!”佩蓉語音悽迷:“小女子也是受人矇騙,若要問罪,也應問那矇騙小女子的人啊!若非是那個田俊誤導小女子,小女子又怎會想到這些?又怎會敢到官府來首告?”
她說得也在理,王復之有些遲疑。
這時,忽聽陳書藝在一邊涼涼的說:“若非包藏禍心,又怎會處心積慮留心別人說什麼?”
“來人,大刑伺候!”他的話點醒了王復之,他再不遲疑,目光森寒:“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硬骨頭招還是不招!”
左右衙役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把將佩蓉按倒在地,佩蓉未及驚呼,廷杖已落在了屁gu上,一股劇痛蔓延開來,緊接著又是第二下,第三下……她生來就沒受過這樣的苦楚,沒挨幾下,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王復之讓人潑醒她,正要問話,佩蓉已含淚虛弱地說:“大人,小女子願招!是我家小姐命我告發慕家窩藏奸細,通敵叛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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