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善至有意邀請她一同,看了看楊玉華等人,生生將話壓了下去。
慕雲歌經過魏時身邊,兩手交錯,隔著袖子,魏時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擠了擠眼睛,低低吐出兩個字:“放心。”
他辦事,慕雲歌素來很是放心,一笑而過。
楊玉華要的簪子已買到,慕雲歌也買了步搖,她們再無理由纏著雲歌,且目的也已達到,離了玉舫,又逛了兩家店,便辭別了慕雲歌各自離去。慕雲歌帶著佩欣又多逛了好一會兒,買了些生辰上用得到的東西,交給車伕帶回慕家,又折身去慕家錦繡莊。
錦繡莊是慕家的成衣店,緊鄰綢緞莊,平日裡生意平平淡淡,怎料今日不知怎的,商鋪里人山人海,都在選購衣服,有的手裡還捧著綢緞莊買來的布料,等著交給成衣店裁縫。
“近來可是有什麼大的活動?”慕雲歌微微有些吃驚。
這麼大批次的採購,若非過節,便該是有什麼慶典。
佩欣搖了搖頭:“也沒聽說有什麼活動。”
管理商鋪的許掌櫃是許管事的堂兄弟,平日裡跟她也是相熟的,見她兩人候在商鋪外,忙親自迎了上來:“今日吹的什麼風,竟把大小姐帶來了?”
“許掌櫃好。”慕雲歌福了福身:“如今開春了,今年還沒置辦慕府的衣物,雲歌是特意過來挑兩件。”
當家的要新衣服,許掌櫃哪會不依,當即笑著引路:“大小姐請到後面稍事歇息,我這就去讓夥計把今年的新款都拿來。如果大小姐不喜歡,隔壁的綢緞莊裡挑了布料,拿來給夥計們剪裁,明日給小姐送到府上去。”
他將慕雲歌安排在雅間等候,自己去拿成衣。不多時,兩個夥計跟著他,手裡的托盤上擺放的全是剛上的新款。
許掌櫃抖開一件,笑道:“大小姐,這些都是時下最流行的,可中你的意?”
“咦?”慕雲歌還沒說話,她身後的佩欣便是一聲驚訝的吸氣:“小姐,這款式不是你慶功宴上穿的嗎?”
慕雲歌細看,許掌櫃手裡的衣裙也是兩件套,除了顏色和做工不如魏時送的那身,款式一模一樣,不由氣道:“還真是。”她說著,轉頭看向許掌櫃:“眼下金陵很流行這一款嗎?除了咱們家,別家也有賣嗎?”
許掌櫃點了點頭:“全城幾乎所有的成衣店都在賣這一款,咱們家生意好,如今接的訂單,也多是這種款式的。”
“這是為何?”慕雲歌好奇起來,慕家成衣店的生意一直平淡,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火熱的時候?
許掌櫃撇了她一眼,靦腆地笑了起來:“因為這款式是大小姐第一個穿的,大家都覺得慕家成衣店是原鋪,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都定比別家更精細些。我們也是託了大小姐的福,這個月光這兩天的進賬,已經快要比得上去年一年了。昨天給夥計們結算工錢,大家都拿到了不菲的酬勞,幹起活兒來也更起勁了。”
慕雲歌掃了一眼托盤裡的衣物,都是相同的款式,便挑了兩身做工細緻、顏色不豔麗的讓許掌櫃包起來。
臨出門,她又頓住腳步,回身笑道:“我原不知道我已能引領金陵風氣,既然如此,倒也不能辜負了大家的期盼。許掌櫃,你給我拿紙張來。”
既有這筆資源,不用白不用,娘說得對,誰又會嫌手裡的銀錢太少?
更何況,以後她需要動用銀子的地方可多著呢!
許掌櫃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依言找了紙交給她,慕雲歌略微細想了一會兒,在紙上畫了個樣式交給他:“許掌櫃,你讓店裡最好的夥計從綢緞莊裡挑兩匹布來,依樣把這衣服做好,明日給我送來。”
許掌櫃接過去看了一眼,雙眸閃亮:“好,明日午時,我親自給小姐送去。”
慕雲歌又道:“許掌櫃送來之時,請務必要用托盤端著,不要遮蓋。平日裡想來掌櫃的出行定有馬車,好在這裡離慕府不遠,明日還勞駕掌櫃的步行而來。”
“這是為何?”許掌櫃不懂。
慕雲歌但笑不語,轉身上了馬車。
這一夜,錦繡莊的裁縫按照慕雲歌給的圖樣,加班加點將衣服做好,交到了許掌櫃手裡。許掌櫃翻看了一下,嘖嘖稱讚,心下喜不自禁,還沒到午時,許掌櫃按照慕雲歌的吩咐,端著托盤招搖過市,徑直往慕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