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喬於氏斬釘截鐵地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喬姨娘的雙手,將她的衣袖拉起,“我女兒身上的一個胎記一個疤痕,為什麼來的,在什麼位置,我都清清楚楚。你看,她雙手細滑,根本沒有疤痕。你到底是誰,怎麼會跟我女兒長得一模一樣?”
喬姨娘被她扣住雙手,用力掙脫,扣著她的那雙手卻如鐵鉗一般緊緻,壓根掙脫不了。
“放手!”喬姨娘急了。
喬於氏步步緊逼,狠狠地瞪著她:“你到底是誰,我女兒在哪裡!”
“哼,你說的話倒也提醒了我,說起來,你也長得跟我娘一模一樣,可說話的語氣根本不一樣。”喬姨娘也很快反應過來,她冷哼一聲,盯著喬於氏,頓時反客為主地威壓過來。
喬於氏被她一頓搶白,氣得臉色鐵青:“你……你含血噴人!”
“你說你是我娘,那你敢將你的肩膀給我看嗎?”喬姨娘冷笑:“我娘幫我爹進貨時,曾被馬車壓過,左肩膀上留下半邊車轍印。你敢嗎?”
喬於氏冷笑:“我有什麼不敢的!”
慕之召微微側身迴避,示意慕雲歌好好看看。慕雲歌點了點頭,就看見喬於氏拉開左邊肩膀,那肩膀上果然有半邊車轍印的疤痕,可以想見當時的慘狀。
“真的有!”慕雲歌驚歎,一會兒看看喬姨娘,一會兒看看喬於氏:“你們兩個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喬姨娘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呆在原地作聲不得。
喬於氏拉好衣服,又是一聲憤怒的冷笑:“認也認過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喬姨娘低著頭,忽然抬起頭來:“你確實是我娘。我也確實是你女兒。”她臉色有些蒼白,右手撫摸著自己的左手,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惆悵:“你問我手上的疤痕怎麼沒了……本來是有的,可當年入慕家的時候,我怕老爺嫌棄,請了郎中做了移皮。”
“移皮?你是說……”慕之召震驚地瞪大眼睛。
喬姨娘苦笑:“都說慕家的姨娘個個貌美,怡君本來自命不凡,可偷偷來慕家看了一眼,頓覺自慚形穢,手上的疤痕也越看越醜。”
慕之召愣了愣,疼惜之情油然而生,連忙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怡君,你怎麼這麼傻。移皮……很疼吧?”
“能得到老爺的愛,再疼十倍怡君也願意!”喬姨娘眼中含淚,哽咽著說。
慕之召動容,忍不住想將她摟在懷裡,手剛伸出去,卻見喬於氏正冷笑著看著喬姨娘。
他一呆,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不解地看向喬於氏。
喬於氏冷哼道:“還說你是我的女兒,我女兒傷的是右手,你捂著的卻是左手。你若是她,就算做了移皮,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傷,怎會說忘就忘記了?退一萬步講,就算做了移皮,為何不見你全身上下有傷痕?”
這話倒是提醒了慕之召。
喬姨娘入府四年,自兩人圓方之日起,記憶中就從沒見她身上有過什麼傷疤。
閨房之中,耳鬢廝磨,他最常撫摸的就是她凝滑細嫩的肌膚,又怎會忘記?
他不禁倒退一步,收回自己的雙手,目光復雜地看向喬姨娘。
喬姨娘無可抵賴,自己掉進了自己挖下的坑裡,她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親手殺死的人會重新活過來?
從見到喬於氏的那一瞬間,她就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假的,根本不是什麼娘!她本想將計就計,先穩住那個女人,再找機會拆穿這人的真面目,除掉這個女人,怎料會把自己坑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沉默不語,一面快速地想盡可能擺脫嫌疑的辦法,一面打量屋子裡的諸人。
忽然,喬姨娘的目光落在慕雲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