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欣低低一笑,滿嘴答應。
肖姨媽冷哼一聲:“雲歌,你這是攆我嗎?”
“姨媽想多了。”慕雲歌走了兩步,回頭委屈地扁了扁嘴:“雲歌只是……”
還未說完,慕之召的腳步聲已在廳門響起,隨即就傳來他的聲音:“怎麼回事?”
肖姨媽大喜,想不到慕之召竟在這當口回家來,讓自己撞了個正著,可見老天都讓這事成!她心中喜不自禁,面色卻更怒,指著慕雲歌渾身都在顫抖,帶著哭腔說:“姐夫,你怎麼回來了?”
她說話的聲音本來就頗為柔軟,這般刻意假裝,更是柔媚非常,讓人渾身舒坦。
慕之召當然聽懂了她話中的委屈之意,皺著眉頭看她:“原來是姨妹來訪,我當是哪個膽大的下人,竟跟雲歌吵了起來!”
他話中暗含諷刺,沈靜玉一下就聽懂了,羞得滿臉通紅。
肖姨媽卻沒有一點自覺性,還以為慕之召是關心自己,估計扭著腰上前來,惺惺作態地捏著手絹,扁著嘴巴嬌柔地哭訴:“我聽說姐姐有身孕,特意來看看。可還沒跟雲歌說幾句,連姐姐的面都沒見到,雲歌就讓丫頭送我出去……”
“哦。”本以為慕之召聽了一定會罵慕雲歌幾句,哪知道他反應極為平淡,只略點了點頭:“清婉身孕不穩,郎中說要靜養,雲歌也是為了她的身子著想。”
肖姨媽的哭聲頓時僵在嗓子裡,她料不到慕之召竟是這個態度,不禁失望萬分。
慕之召這話明著在幫慕雲歌解釋,暗裡也是攆她呢!
這一下,她的傷心都不用掩飾,眼中已經迷漫了眼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靜玉反應卻極快,見肖姨媽是無論如何也留不成了,她連忙上前來福了福身,替肖姨媽解圍:“姨父好!姨媽有了喜事,娘高興得幾天都睡不著,昨兒夜裡好不容易沾了枕頭,可睡得不踏實。醒來娘對靜玉說,說是夢到了去世多年的外公。外公在夢中說,他就姨媽和娘兩個女兒,一定要互相幫扶著過日子……所以今天一早,娘就帶著靜玉來慕家,準備看看姨媽。可……”她說著,怯怯地看一眼慕雲歌,欲言又止。
慕雲歌皺著眉,沈靜玉真會說話,隻字不提肖姨媽想接管慕家的事情,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外公託夢的說辭,慕雲歌是半個字也不信!
慕之召沉吟了一會兒,目光轉向慕雲歌,眼中閃過一絲思考。
他相信女兒,女兒雖然不喜歡肖姨媽,但對肖氏卻是極好。若肖姨媽一心為肖氏著想,女兒斷然不會阻攔。這其中定有什麼陰謀!
他便道:“清婉身子不舒服,你們有心了,這份好意慕家心領了。這樣吧,今天是元宵,家中事務多,確不方便招待你們,你們先回去,等改日得了空,我讓清婉下帖子,邀你們前來玩?”
他這話說得很巧,既順著沈靜玉的話安慰了她母女二人,又給了她們臺階下。
慕雲歌鬆了口氣,笑出聲來。
慕之召終究還是相信她這個女兒,不信這母女兩的鬼話,她怎能不喜?
肖姨媽還不滿意慕之召的回答,張了張嘴,還要說話。沈靜玉連忙拉她的衣角,福了福身,喜道:“多謝姨父。那靜玉就跟孃親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慕之召點了點頭,讓許管事親自送她們出去。
這母女兩一走,慕雲歌就將肖姨媽的意思說了一遍。慕之召聽罷,冷笑了兩聲,又囑咐慕雲歌不要告訴肖氏,免得她傷心,才進了後院。
許管事送了沈靜玉母女,迴轉來,慕雲歌還沒回去,正在大廳等著他:“剛剛是咋麼回事?”
許管事上前一步,弓著身子說:“小姐,小的剛才出去,聽人說,許萱沒了!正好回來時遇到了陳媽,她非要跟小的回來,態度堅決,小的不知怎麼辦,只好請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