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時只是躲避,他怕一還手,就傷及懷中的慕瑾然,又讓慕雲歌暴露出來。
慕雲歌皺眉,她能看出魏時的顧忌,真怕這樣下去,魏時會被慕建一傷了。
左右看看,她身邊站著的一個捕快正挨著偏房的柱子,那柱子後就是偏房的走廊。她有了主意,輕扯魏時的衣袖,壓低聲音說:“我先去跟林逸匯合,好好教訓教訓他!”
魏時忙著打架,抽空一看,她已經從他和那捕快地身後穿出,進了偏房。不怕慕雲歌暴露,他再無所顧忌,一招一式狠戾地往慕建一身上招呼,一邊打心中一邊罵:“叫你們讓我家雲歌著急,叫你們不知好歹……”
他打得歡快,慕建一根本招架不住,沒幾招就全身都掛了彩,臉上更是面目全非。
眼見形勢越來越亂,沈從山根本勸不住,頓時氣憤地看向罪魁禍首慕青:“慕老太爺,你若還不叫你兒子停手,就莫怪我以阻礙官府辦案為由,讓手下的將人綁走了!”
“建一,回來。”慕青又等了片刻,見慕建一連魏時一個衣角都沒傷到,他怕自己兒子損傷,才終於開口。
慕建一氣呼呼地退回來,一雙眼睛恨恨地瞪著魏時。
魏時雲淡風輕地一笑,語氣輕蔑至極:“就憑你也想從我手裡搶人,未免自不量力。”
慕青攔著他,隨即滿臉悲憤地看向沈從山:“沈捕頭,你這差事委實當得好!那綁架我孫子的賊寇你不抓,偏要抓我的兒子!你說是阻礙官府辦案,那好,你把王縣令親自批覆的搜查令給我瞧瞧!”
他為人狡猾,心慌之後頭腦就冷靜下來,頓覺不對勁。
他料定沈從山如此隱忍,定然是揹著王復之在進行查案,否則按照沈從山的性子,找到慕瑾然的那一刻,早就拍碎了慕家大院的門,哪裡還會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慕家人根本還未正式到衙門去立案,沈從山來這裡,是慕家的人私下拜託他尋找慕瑾然的下落,瞎貓撞到死耗子,正碰了個著;第二,如今是新年,慕家立了案,但衙門並未受理,而熱心腸的沈從山還是對慕家伸出了援手。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沒有足夠的理由私闖民宅,只要咬定了這一點不鬆口,沈從山就有罪!
另一方面,反正慕瑾然現在昏迷不醒,事實如何還不是他說了算?
這話確實難住了沈從山,見他不語,慕青心中暗喜,喝道:“來人,給我把瑾然抱回來,把他們都丟出去。”
他抬手一指魏時,做戲就要做全套,他勒令左右:“還有,把這個妄圖帶走瑾然的賊寇給我用繩子綁了,送到官府去,交給王復之王縣令。王縣令是青天大老爺,一定會為慕家主持公道的!”
慕建一湊到他耳邊,低聲說:“爹,真要交到官府去,事情就鬧大了,要送走這個禍害就不容易了。”
“蠢材,到了現在你以為還能息事寧人?”慕青橫他一眼:“你當慕之召夫婦是傻瓜?慕瑾然剛失蹤,就在慕家大院出現,全金陵的人都會知道是咱們綁了他。若不讓人起疑,就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大家誤會了的樣子。待會兒慕之召夫婦來了,就把慕瑾然還給他們,才不會讓人起疑。將他送走的事情,等下次機會吧。”
慕建一悄悄豎起大拇指:“還是爹高!”
他挺直腰板,得意地看了一眼魏時:“來人,將他綁了送官府!”
剛剛不是挺厲害嘛,等送到官府,他定要招呼牢裡那般兄弟好好招待招待他,不死也要掉層皮,報那一跪之仇!
“且慢!”
就在這時,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慕青等人回頭,慕雲歌一個人站在他們身後,正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清澈的鳳眸好像看穿了所有,冷然無波,格外滲人。
沈從山卻是吃了一驚,他竟不知道慕雲歌何時離開他的身邊,又是怎麼從前院進來!
“雲歌,你來得正好!”慕青蹣跚著腳步,拄著柺杖走到慕雲歌跟前,他努力忽略慕雲歌眼中的冷漠,好像之前跟慕家鬧的一切不愉快都沒發生過,熱絡地想去拉她的手示好。慕雲歌的手快速地往後一縮,慕青這一番親熱落了空,眼中閃過一絲惱恨,隨即,他收斂起一切不滿,哭喪著臉委屈地說:“我險些對不起你們慕家呀,要是然哥兒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像你爹孃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