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這可更有意思了!
雅蘭嘴角的笑容更深,她剛剛這一腳可真是絆得有價值啊!
她不顧許萱的掙扎,表面是扶著實際上是拖著許萱往花園那邊去,嘴裡說著:“來,你剛摔倒了,肯定受了驚嚇,我扶你到一邊去休息。老爺要是知道了,該責罵我了。”
一席話,說得秦長毅臉色更難看,眼中怒氣更盛。
正巧這個時候,陳媽回來了,一見雅蘭扶著許萱,她生怕出什麼亂子,連忙大步上前來,從雅蘭手中搶過許萱,低聲問:“姑娘,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一連問了兩邊,許萱都毫無反應,她一抬頭,就瞧見許萱的目光直直看向身後的一個家丁,眼中甚至隱隱含淚!
陳媽覺得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等看清那家丁的長相,她的臉色變了,拖著許萱立馬就走。許萱還想回頭,被她硬拽著拖進了房間裡。想起雅蘭剛剛那一臉似笑非笑,陳媽又是埋怨又是緊張:“姑娘,你怎麼這麼糊塗!”
“別叫我姑娘!”許萱埋著頭嗚咽:“我才不是什麼姑娘!”
“你就是!自打跟了慕老爺,你就得認了這身份!”陳媽前所未有的嚴厲:“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子著想!要不是慕老爺……”
她看了一眼窗外,怕雅蘭偷聽,剩下的話都咽在了肚子裡。
許萱的哭聲一凝,忽而任性地說:“我原本以為他無情,可毅哥哥找我都找到慕家來了。我不管,我要跟他走!”
“秦公子壓根兒沒打算娶你,你還不明白嗎我的小姐!”陳媽急了:“你跟著秦公子,會毀了你和孩子的一輩子。”
許萱被她一吼,兩行眼淚掛在長睫毛上,再也沒敢落下來。繡花拳緊了又緊,終於還是放了下來。是啊,離了慕家,她又要怎麼活呢?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養活自己都很難,更何況還有腹中的孩子……慕家是金陵首富,吃穿不愁,只要她哄得慕老爺開心,要什麼沒有?
兩相權宜,她抹了把眼淚,終於狠心說:“我知道了陳媽。你想個法子,讓他走。”
“這個交給老奴。”陳媽提起的心放下了,她真怕小姐鐵了心要跟秦公子走。
陳媽安撫了她的情緒,很快又開了房門出來。雅蘭不在門外,她鬆了口氣,或許,剛剛那一幕雅蘭根本沒留心,是自己多心了。
陳媽左右看看,四周都沒人,西角那裡還有兩個家丁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見她過來,秦長毅連忙跟旁邊的家丁說:“泥漿不夠,你再去提些過來,我把剩下的磚土累好。”
那家丁點點頭,轉身走開。
秦長毅站起身來,焦急地看著陳媽:“你家小姐呢?她怎麼不出來?”
“秦公子,你跟我家小姐已經是兩路人,趕緊離開慕家吧。”陳媽沒給什麼好臉色,卻尊卑有別地福了福身:“在遼縣時,秦公子不肯娶我家小姐,累得小姐只能委身他人,如今秦公子又追來做什麼?還請秦公子放過我家小姐,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各自安穩一生吧。”
秦長毅越聽越怒:“說得輕巧,你知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
“閉嘴!”陳媽也怒了:“小姐肚子裡的孩子跟你可沒關係。”
“明明就……”秦長毅還想說。
陳媽突然一把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幸好四周沒人,要是讓人聽了去,還了得?
她橫了秦長毅一眼,忽而心生一計。
秦公子之所以不肯娶小姐,又賴著小姐不放,還不是因為他雖是官家子,其實家道中落,貪圖小姐孃家的錢財?可那些錢財跟慕家比起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她就信這秦公子追來真是對小姐難忘舊情,只怕還是想憑藉小姐,從慕家拿一筆銀子吧?
她想到這裡,不由放柔了聲音:“秦公子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說出來了。孩子姓秦還是姓慕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母親是小姐!而小姐是慕老爺的妾室!”
秦長毅本能地一怒,看著陳媽的面容,忽然有些福至心靈:“你的意思是……”
“等他成為慕家的家主,到時候要怎樣,還不是小姐說了算?”陳媽亦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你快離開慕家,別給小姐添亂了。”
秦長毅如遭雷劈,他自然是捨不得許萱的,可想到陳媽的話,也一樣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