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冤枉你了?”翠羅一愣,含著眼淚悲憤地問。
周大夫人冷笑:“你說你家前前後後給我送了十幾萬銀子,她哪來的那麼多銀錢?”
“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你挑唆我圖謀不該是自己的東西,我也聽信了,被你反過來威脅也是自己活該。我本想著拿些銀子消災,能求得你放我一馬,從今以後各自好好過日子,哪知道……”羅姨娘含淚說:“我變賣了所有的首飾,又將老爺用來補償我的十幾家商鋪賣掉,湊了那麼多,還堵不住你的狼子野心呢!”
她本來就長得美,這一哭,好似海棠含露,柔弱動人,頓時贏得所有人的好感。又聽她話裡的意思,自己也是被周大夫人蠱惑才犯下大錯,頓時都將矛頭指向了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又是冷笑:“你說你讓丫頭給了我那麼多銀子,可我壓根兒沒有見到!你讓哪個丫頭送的?”
“是雲羅!”翠羅回答。
慕雲歌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她拉著慕瑾然走到羅姨娘身邊,冷聲說:“說到這件事,奴婢也正奇怪著呢!”
“你有什麼話要說?”羅姨娘目光微閃,她怕極了慕雲歌,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些。
慕雲歌眼眸一沉,眼疾手快地抓著她的一隻手,將她拽在當地。
這個時候若是羅姨娘有一點退縮,都會引起周老太太的懷疑,到時候一切的計劃都會被打亂。
她絕不容許周家再好好地活著,給她慕家使絆子!
兩人的小動作在外人看來,卻是慕雲歌體貼地扶住了虛弱的羅姨娘,只有周老太太的目光微閃,帶上了一絲懷疑。
慕雲歌索性扶著羅姨娘,挺直了腰板朗聲說:“翠羅說,姨娘是讓雲羅將銀子送給周大夫人的。可週大夫人一口咬定沒有收到銀子,如果奴婢沒記錯的話,剛剛翠羅說,雲羅跟人私奔了,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了?”
羅姨娘點頭,一臉贊同。
周大夫人的心悄然染上一絲得意。
雲羅的事情她是處理得最成功的了,自己拿了八萬兩銀子不說,從中抽出一千兩銀子,讓翠羅幫著編了個謊話,就說雲羅捲了羅姨娘的銀錢跟人私奔了。這樣一來,銀子的事情就賴不到她頭上不說,雲羅的死也無從查起了!
慕雲歌又說:“既然死無對證,那不是周大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若事情根本不是這樣呢?”
“不是這樣還能是怎樣?”周大夫人最看不得慕雲歌那高深莫測的模樣,心就虛了。
慕雲歌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有人見財起意,殺人滅口,豈不就是她說什麼是什麼了?”
她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空濛,周大夫人的心更虛,被她這樣盯著,額頭不自覺地開始冒汗,手心發熱,腿腳痠軟。若不是她本來就跪在地上,只怕要一跤摔倒!
周老太太等人並不知道,周大夫人已經從中撈了八萬兩銀子。聽了這麼會兒,都是通透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周老太太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媳婦,那其中的計較算計讓周大夫人心驚——如果剛剛周老太太推開她讓她覺得失望,那麼現在周老太太的目光就讓她感到絕望!
周大夫人明白,今天的事情不管如何瞭解,只怕她回到周家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她心中飛快地思量,可已經主意全無,嘴巴先大腦做出來反應:“你血口噴人!”
慕雲歌微微一笑:“是不是血口噴人,只要當事人出來一問就知道。”
雲羅都跟人私奔了,怎麼出來作證?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真的死了,那就更不可能作證了!一時間,在慕家的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她,不知慕雲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慕雲歌不急不緩地掃過眾人的臉,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她柔柔地解釋:“實不相瞞,奴婢原本也是羅姨娘房裡分出去的,跟雲羅相熟。自從聽說了雲羅跟人私奔之後,奴婢就覺得有些不對,雲羅還有個妹妹,她不是那種輕易犯錯的人。於是奴婢就到縣衙去報了案。王知縣也已經受理了這個案子,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傳來。”